他在血泊中缓缓睁开眼,看到满脸泪痕的秦丝雨时,忽地又笑起来:“怎么会是你的错?” 缓会劲,他揉弄腰上的伤,费力坐起来靠在柜子上后,无比认真地说:“错的是他们,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把人囚.禁起来。怎么是你的错?” 秦丝雨张了张唇瓣,似乎想要说什么。 “行行行我知道你又要说自己了,你可闭嘴吧。”韩璞抬手挥了挥空气打断她,一脸开玩笑般的嫌弃,说完他费力往她身边爬,他肋骨好像被打断了,每动一下都得大喘气。 到她脚边,他已疼得脸色发白,一字一句很缓慢却充满了力量。 “这两天你说了很多遍你是个自私的人,谁又不自私呢?我爸爸抗洪救灾断了腿,别人都觉得他是英雄,我却自私想要他健全完好,不用去做所谓的英雄,那我也很坏喽?秦同学,你真的没有错,你只是想逃离令人厌恶的家庭罢了,方法有点笨而已。” 两日来,两人像笼子里待宰的猫一样被关在这里,不管之前有过什么样的龃龉,随着时间流逝,偏见淡去,只剩下彼此依靠的一种慰藉。 韩璞重重咳嗽两声,靠在她手臂上调整着呼吸,然后艰难地笑起来:“换句话来说有野心且不择手段往上爬,这不是人的本性吗?如果是我,我可能也会心动。” 秦丝雨不太喜欢别人靠近自己,但这一刻并没有挪开。 当韩璞冲进大楼嚷嚷要把她带走时,她是非常惊讶的,明明两人之前还在因为许之余争锋相对……秦丝雨用力咬紧唇瓣,不由自主想起自己从小到大不招人喜欢的烂性格。 很多人都不喜欢她,觉得她轴、爱管闲事,有人说自己是路见不平的好人,可她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她只是对着行事作风有一个标准界限。当别人越过自己的线,她习惯指出并进行辩论,长久下来朋友越来越少,她也越来越孤僻。 曾国辉事情一出,在班级里同学对她的讨厌更加明显,还有人甚至会私信她发送恶毒的辱骂。 当着所有人面被王岩带走,她看到大家幸灾乐祸的隐晦表情,路过许之余时看到他退避三舍的扭头,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韩璞挺身而出,就连刚才被打也是替她。 沉默片刻,秦丝雨垂下眼,低声询问:“你后悔来找我吗?” 韩璞很迅速地回答:“不后悔。” 他侧眼去看她,她的黑框眼镜早就被摔烂,褪去后整张脸秀丽清雅,就是脸颊处高高肿起的一个掌印很碍眼,他忽然有些羞涩,嘟囔道:“有什么好后悔的,就算我对你没好感,是普通同学我也会帮忙啊。” 想起这件事,韩璞就忍不住生气。 原先以为是普通校园霸凌,没想到误入法制频道,祁天阳把他们抓过来,仅仅是为了玩! “天杀的祁天阳,等老子出去一定把他大卸八块!这王八蛋真当自己是太子爷,法治社会都敢绑人,简直没有王法!”他恶狠狠吐着气。 秦丝雨心知肚明自己干的事放电视剧里都得被灭口,于是小声道:“两天都没人来找我们,我们可能出不去。” “……别那么悲观。”韩璞觉得她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话非常煞风景。 他挪开眼神,朝地下室入口处光亮下漂浮的蜉蝣看去,语气极其坚定地说:“我爸一定会来救我,他是铁血铮铮的军人,一把年纪身子骨比钢都硬,打打一群作奸犯科的混球不是很简单?而且说不定,热心姐也会来呢?” 【热心姐】这三个字恍如暗色中来亮起的一抹光亮,轰碎邪恶,迎来黎明。 秦丝雨无神的双眼终于有了一丝亮色,但很快湮灭了下去,她迟疑不决地嗫嚅着:“她怎么可能关注到我们?我们只是平庸普通的平凡人罢了。” 韩璞反问:“普通人怎么了?她不是普通人吗?” 真想挖开她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负能量小人,他没好气翻白眼并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语气肯定。 “虽然网上很多人都说她是罪犯,但不是也有人说她是行侠仗义的暗夜行者么,还有人猜她之后动作会更多,看过电影伸冤人吗?她绝对是那种专门替普通人伸冤的大佬,表面平平无奇,实际杀人不眨眼。” “那姐们炸会所的操作帅炸天,到现在没被抓着,就证明她手眼通天,关注到我们这些人小意思啦。相信我,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 几番话下来,秦丝雨兴致并没有很高。 她攥了攥拳头,面对这种虚无的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