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要排练的芭蕾剧本。 “《天鹅湖》?” “嗯,你看看,想跳什么角色?” “我吗?我可以参加?” “当然了!你跳得那么好!” “社长!你太偏心了吧,放着那么多老会员不先问。”孙娴语抗议道。 魏安生嚷嚷道:“我是偏心!我偏心的是才华、是艺术!有什么错吗?” “好吧。如果是这样,我建议张宣来跳四小天鹅中的一个。” 魏安生却直言不讳:“我建议她跳女主角白天鹅!” 孙娴语的脸色更难看了,眼见她要发作,张宣却说:“我不想跳女主角。” 孙娴语和魏安生都诧异了。 “我想跳黑天鹅!”张宣笃定地说,“白天鹅太没劲了,黑天鹅才真的体现水平呢!” “好好!反派好,更显功力,也更容易被人记住。就这么定了!” 魏安生愈发欣赏起这个眼睛里满是灵气和不羁的师妹来。 张宣开始为出演“黑天鹅”的角色加大训练,连专业课都耽误了不少。《天鹅湖》将会在圣诞节的晚上在学校礼堂首演,正好是在高数期末考试的前一晚。可张宣天天泡在练功房里没复习,只是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把大学的首场演出跳好。 一个月后的考场上,张宣盯着眼前的高数试卷,头脑一片空白。她好像得了耳鸣,脑海里始终回荡着《天鹅湖》中黑天鹅双人舞的音乐…… 圣诞之夜,大雪纷飞。 鹅毛一样的雪片纷纷扑向舞台中央。在素洁的背景下,妖冶的“黑天鹅”轻展纤臂,勾过王子的脸颊,奇异的张力令人屏息。 张宣扒着后台的幕布,满眼含泪地看着。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张宣的双手无力地垂下,耷拉在了普通天鹅的白裙上。 “黑天鹅”趾高气昂地向后台这边走来。魏安生觍着笑脸迎上去,直呼“太棒了”。等到他转过身来,发现张宣就站在自己身后,尴尬地笑了下就赶紧拥着“黑天鹅”离开了。 《天鹅湖》大获成功,以至于校方决定将此作为每年圣诞夜的保留节目。作为舞编的魏安生笑得合不拢嘴,那些关于偏爱才华和艺术的宣言早就抛至脑后了。 张宣交了勉强应答的高数试卷,形单影只地走在残雪萧瑟的校园里。一阵寒风吹得她哆嗦了一下,昏沉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一点。现在她不得不接受现实了,接受自己被学生会主席的女友替换掉的现实。可能她生来就该是一个配角,不该做起主角的梦。 张宣回到寝室,却发现寝室门紧锁,自己忘了带钥匙。室友们都出去吃饭了,照例没有通知她。她只好去小卖部买了两个包子,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就着冷飕飕的西北风吃了下去。 只有光秃秃的几棵柿子树陪着她。不远处的宿舍楼灯光星星点点,可没有一盏是为了她而亮。她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了,公平、努力、才华……这些都不起作用了吗?难道考试规则都变了吗? 她坐在那里,第一次低下头来,看一看象牙塔里的现实。第一次,她对那些排挤和嘲讽有了切身的体会。第一次,她意识到世界并非黑白分明,大片的地方灰色才是主调。 张宣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拨好了号码却没有打出去。和父母说什么呢?他们可能只会关心她的高数考得如何吧。 “同学!这位同学,你能过来帮个忙吗?” 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男生,大半边脸埋在红围巾里,相貌看不清楚。一口普通话标准得像新闻联播主持人,声音挺好听的,无端让人觉得亲近。他在帮一个老师搬大米,请求张宣过来搭把手。 张宣跟着他走到一旁的教职工宿舍楼下,有个老师在辆堆满大米的三轮车旁等着。张宣帮他们把大米抬上了楼去。 从宿舍楼出来时,外面又开始下雪了。男生把围巾拿了下来,二话没说就给张宣绕上了。她这才看清他的脸,白净红润的还挺好看,眼睛里透着机灵劲。 “谢谢啊!让你一个女生帮忙,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 “你叫什么名字?也是成大的学生吗?” “我叫张宣,是大一国贸的。你呢?” “我是大三法律的。” 张宣依旧看着他,在等待下文。 男生顿了顿,好像连自己的名字都要思忖一下,这才说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