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都怎么称呼?” 张萱儿大大咧咧地问道。 “我叫程昊,她叫何姗。” 程昊倒是自来熟。 何姗看了程昊一眼,正好对上他眉眼弯弯的笑意,忙将目光转向了别处。她瑟缩了一下,抱着自己的肩搓了搓。四月的天气,临近日落,已经有些凉意了。一件灰色西装披在了她肩上,何姗惊讶地看着程昊,程昊却只是帮她把西装领子翻了出来。 “冷了是吗?咱们进屋去吧。”程昊低头说。 何姗却将西装往程昊怀里一塞,就低头快步走进餐厅去了。 “哇喔,郎有情妾无意啊!” 张萱儿轻撞了一下程昊的胳膊,也进去了。 三人走回屋里,发现沙发上多了两人。一位年轻少妇化着淡妆,盘着发髻,左手无名指戴着枚简朴指环。她穿着白色呢子套裙,胸口上别着一枚月亮形珍珠胸针。她并着两腿坐在那里,不时点着头,脸上挂着风轻云淡的笑容,在倾听另一人说话。整个人就像朵白玉兰开在屋内一角。 另一位则是个六十岁上下、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稀疏的几根头发不离不弃地贴在他的头皮上。浑身上下都是大牌logo,像棵圣诞树般招摇。他正夸张地挥动着胳膊,吐沫横飞地对少妇说着什么。 三人走过去,张萱儿一屁股坐了下来,翘起右腿叠在了左腿上,紧身裙刚好卡在了大腿根部。她俯身将爱马仕包放在了一旁地上。刚刚还在大声说话的中年男人,此刻已经呆呆地看着那呼之欲出的胸前春色了。 年轻少妇站起了身,礼貌道:“大家好,我是苏茜。请问三位怎么称呼?” “哎,我说,既然人都到齐了,不如都各自介绍一下吧。” 中年男人提议道。 “不是还差一个客人吗?” 程昊问。 “没有别人了,就我们五个。管家说只差主人还没来。”中年男人拍了一下膝盖说,“来吧,先从我开始好了。我叫陈树发,做煤炭生意的,在山西有矿。嗯,在上海、北京也有几套房子。这段时间常驻上海,所以今天来这儿也挺近的……” 程昊随口问道:“煤炭行业这几年不太景气吧?” 陈树发挑着眉毛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程昊摆了摆手,笑说:“那倒是,那倒是。”他接着说,“我叫程昊,是做证券行业的。”说完,他习惯性地将手插在涂满啫喱的头发中,向上捋了一下。 看着他跟丛林一样茂密的头发,陈树发哼了一声:“不就是炒股的嘛。” “到我了!到我了!” 张萱儿咋咋呼呼道,“我叫张萱儿。注意,‘儿’要重读,千万别读得跟北京话的儿化音一样。” “张小姐,你还没说具体是做什么的呢?” 程昊问。 “哈哈,你觉得我像做什么的呢?” “嗯……怪我眼浅看不出来。演员?模特?” “你嘴可真甜……嗯,我这些、那些都做点。”张萱儿含糊道。 “那,是您先来,还是我先来?”年轻少妇问何姗。 “都一样,您先请吧。” 何姗说。 “大家好,我叫苏茜,在一家国企做财务工作。”苏茜不自觉地撩了一下散在耳边的发丝。 “哦,那该我了。我叫何姗,在报社工作。”何姗顿了一下,盯着张萱儿说道,“我是成大毕业的。” “成大?成江大学吗?真巧!我们还是校友呢!”张萱儿欣喜地叫道。 何姗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你是哪一届的?”张萱儿问。 何姗的笑容像沙滩上的落潮,慢慢退散了。她刚想说话,可是被管家的到来打断了。 “诸位,我老板临时有事要出去一下,得一会儿工夫才能回来。他说很抱歉让诸位久等了。大家可以先喝点东西,边聊边等。”管家端着放满了酒水和水晶杯的托盘走了进来。他端着托盘的手有些不稳当,将托盘放在了茶几上时还洒出了一点酒。 何姗和苏茜都只要了矿泉水,其余三人则点了红酒。 “何记者不喝酒吗?”程昊问。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