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就是面条。 第一次吃她做的豆角焖面,贺轻舟就因为食物中毒住进了医院。 那个时候是真的疼,麻药效果过了以后,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但江苑一哭,他就不疼了。 不敢疼,怕她哭的更凶。 她精的很,自己要是不演的像一点,准被瞧出破绽来。 所以他强撑着,冷汗都疼出来了,却还是笑着替她擦眼泪:“江苑,我不疼,真的。” 那次之后,江苑就很少做饭了。 贺轻舟总说,她也不需要会。等以后结婚了,这些家务活他都包圆了。 实在不行,还有阿姨。 江苑却总是摇头。 其实那个时候就该猜到的,她从一开始,就想着逃离。 - 面吃完了,江苑把碗端过去。 贺轻舟站起身,说:“我来吧。” 动作自然的就要从她手里接过。 江苑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抵触之意太过明显。 仿佛是身体的条件反射一般。 她好像也未觉得有不妥之处,冲他笑了笑:“哪有让客人洗碗的。你先坐一会吧,我很快就好。” 贺轻舟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蓄着一股凉意,随着江苑的离开,仅剩的一点温暖也这么驱散开了。 是从指尖开始感到僵硬的。 贺轻舟手足无措的站在那,眼睫微颤,看着自己的手,很轻的一声低喃。 “我的手,是干净的。” 他将江苑对自己的抵触,理解为了她嫌自己脏。 很显然,比起前者,后者的解释更能让他好受一些。 电视开着,男女主正撕心裂肺的吵着架。 手边有什么砸什么,砸完了,又跟没事人一样的抱在一起接吻。 江苑从厨房出来,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方几上。 问他:“那天救我的那个人,是你吗?” 贺轻舟恍惚的抬头,像是机器出了故障一样,连带着反应都变得迟钝起来。 过了很久,他似乎才把这句话的意思理解了,点了点头:“嗯。” 得到这个答案,江苑也不意外。 认出一个人,其实不需要看脸。 气味,和身形,以及走路的姿势,其中之一都足够了。 “谢谢你。”江苑看了眼他被卫衣袖子挡住的手臂,“你的伤怎么样,有去医院处理吗?” “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他的声音,沙哑的可怕。 江苑以为他是渴的,把水杯往他面前推了推:“没事就好。喝点水润润嗓子。”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并且矛盾的生物。 在见到她之前,贺轻舟很害怕看到她对自己露出失望的神色。 可当她如同无事发生一样,照常对他笑时,他反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恐惧他和江苑,是不是就这样了。 这下,她是不是能更加没有负担的离开。 从小他就觉得,江苑像是一个风筝。她连风筝线都是带刺的。 是因为他死死攥着,哪怕整只手被刺的血淋淋的,也不舍得松开。 她才没有飞走。 可到头来,反而是他亲手剪短了这根线。 三年的时间,让他们变得如同陌路。 怎么可能甘心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