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一来,看他能借到多少钱!”都等着看李彦直的笑话。 可是他们全错了。 李彦直三个字,在民间可是有极高的信誉——甚至是超过朝廷的信誉。这次虽然是标榜了以市舶司总署衙门来借钱,但商人们谁不知道背后伸手的是李彦直?他们既认准了李彦直这座神,就连带着认紧了市舶司总署这座庙!因此纷纷解囊购买这有利息的“市舶司债押”,一个月内,市舶司总署竟然就在上海筹集到了三百万两银子! 在西山隐所,连严嵩这样的超级老狐狸听到这个消息也惊诧得差点把眼珠子掉出来:“三百万两!” “是啊!”严世蕃恨恨道:“听说还是市舶司自己截止出售,否则只怕还能募集到更多,这市舶司债押到了市面以后,竟然有人转卖,把价钱都炒得高了,如今市面上竟是供不应求!” “三百万两……三百万两啊!” 严嵩不住地呢喃着。 大明开海之前,太仓一年的收入,也就这么多了。 作为前任宰相,他自然明白这笔钱意味着什么!这已足以供养一支庞大的军队发动一次大战役了! “李哲一句话出来,就能筹到三百万两白银,以后他若有什么图谋,那还有谁能阻拦他?” 只是严嵩还是闹不大明白,何以李彦直能这么快就筹集到这么多的银两? “难道购买这些什么债押的富家,都受到了李哲的威胁?” “不,老头子,李哲不需要威胁他们啊。” 若论到经济之才,严世蕃却比他老子强多了,当下给严嵩解释了一番,这头老狐狸这才释然。 要知道,由于大明和佛郎机的战争刚刚结束,日本那边战乱又将起,对南、对东两支贸易航线的生意都萧条了许多,积聚在上海的庞大资金流无处发泄,正千方百计地寻找出口。这个时候,市舶司总署适时地发派“市舶司债押”,又许诺了每年百分之十的利息,而李彦直这块金字招牌又是信誉的保证,这样的利润在海贸繁荣期不会有人肯光顾,可如今却成了一个保值的好去处,加之有小道消息放出来说:购买债押的大户,将来日本“内附”以后可以优先得到倭岛银矿的开采权——有了这个盼头,哪怕消息并不确切,也足以叫那些大商人鼓起勇气来搏一搏了! “这笔买卖,值得做!就算最后拿不到日本的银矿,只要能和镇海公攀上关系,让他听过咱家的名字,那这笔买卖就值了!” 怀着这等心思的人,从扬州到上海到北京南京,不知道有多少,甚至一些官场大户如华亭徐家也是购买债押的大户之一——李家和徐家如今是政冷经热,政治立场上徐阶正与李彦直冷战,但徐璠却依然和李彦直保持良好的私教,一人就买断了三十万两! 因为有许多官商的介入,被牵扯进来的官员家庭便都对市舶司总署签发“债押”来了个默不作声,如此一来,朝中反对债押的声音便减弱了许多。然而,言官们的力量仍然强大——至少在舆论方面甚至可能比未失势之前的首辅徐阶还强大! 这帮人是有弹劾权的,按照大明的政治制度,被他们一弹劾,别说宰相、总督,就算是皇帝也得有所回应! “彦直啊彦直,你不该轻易捅这个马蜂窝啊!”徐阶在府邸内叹息着,不涉及到立场,只论做事方法的话,徐阶认为李彦直应该在从日本得胜归来以后,那时候再去惹这般言官不迟。 不过,如果李彦直不签售这债押,又没法进行日本方面的事宜,从这一点来说李彦直也算陷入了两难。 打赢日本的仗,徐阶是乐意看到的,但李彦直如此飞扬跋扈,又是徐阶不愿意看到的。此时他的心情,可说有些矛盾。 “算了,不管他了!” 反正这麻烦是李彦直自己惹的,徐阶就乐得袖手旁观,要看李彦直如何收场,他只是问高拱:“肃卿,你看是否该召镇海公回来解释解释?眼下京师这等言论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