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啊,若能将取士之法定得更合理些,使天下士子读些有用的书,使科举取士取得些更有用的人才,那不是更好么?” 徐阶叹道:“这个……只怕甚难!”他虽然也从科举出身,但对八股文的弊端也知之甚深,恨之甚切,然而他更知道要想改革科举,那会遇到多可怕的压力。这些年他与李彦直架空了皇帝,虚君王而实将相,所遇到的不过是保皇派的保守势力,但要一动科举,那却可能会得罪整个士林阶层。这绝不是中央立一道法令就能解决的事情。 “自然是难。”李彦直吁了一声,说道:“若是不难,何必用上十年光阴?这场仗长着呢,学生会慢慢地打。” 徐阶叹息道:“彦直啊,若你真能做成这两件事情,那可就是大明开国以来第一功臣,谁也压不过你了。” 李彦直笑道:“第一功臣,我不在乎,不过光这两件事情,还不够。我还希望趁着年轻,打拼上几年,给朝廷留下个好底子,使这个国家外无倾覆之忧,内有可用之财。” 徐阶沉吟道:“难道你准备对日本动兵么?” 李彦直且不正面回答,却道:“肃卿和叔大就在外头吧,不如请他们二人进来计议计议,如何?” 徐阶微一沉吟,却道:“既要合议,不如便邀齐内阁大学士并兵部尚书……”顿了一顿说:“还有皇上,大家商讨商讨。” 李彦直道:“皇上?有必要么?” 徐阶道:“皇上天圣聪敏,这几年又勤修苦学,于国事颇有独到见解,只要他未失君德,咱们也不该做得太过。” 李彦直眼中光芒一闪,过了一会,才说:“那好,就定个时候,咱们君臣几个,一起议议。” 徐阶问:“你要不要先见见日本的使者?” 李彦直笑道:“日本的事情,该如何处置,其权在我——见他们做什么!” 阁门打开时,门外不但有高拱张居正,欧阳德和风启也来了,李彦直举手向他们告辞,高拱看看徐、李二人的脸色,心中暗自琢磨。 欧阳德进来,看看高拱还在外边,就低声问:“镇海公他……” 徐阶闭上眼睛,幅度甚小地摇了摇头。 张居正送李彦直出来,临别时才问:“李公,刚才见你和徐师之间,似有不快。” 李彦直微微一笑说:“叔大,咱们年纪一般,又是同年,你如今也入阁了,地位相近,以后见面就别称什么公了,叫字吧。” 张居正笑容一展,便重新叫了声:“彦直兄。” 李彦直又道:“徐师嘛,他在北京呆得久,脑子有些糊涂了,嘿嘿!没事,眼下国家运数正昌隆,出点小问题,碍不了什么。” 便作别上轿,回到他的镇海公府邸中,风启蒋逸凡都问:“今天入阁,是不是与徐阁老生了矛盾?” 李彦直就将阁内的情况说了,蒋逸凡惊道:“徐阁老不会到了今时今日,还有还政于君的打算吧?” “应该不至于吧。”风启说:“徐阁老和我们做过的,可是生可凌迟、死可鞭尸的事情啊!他高居庙堂数十年,不会连这点都未看透吧?” “或许他真是老糊涂了。”李彦直道:“也或许,他是怕我独揽朝纲,所以想搬出皇帝来制衡我。哼!” 李彦直既是内阁大学士,又是海军都督府都督,入得朝堂,又掌控着大明最精锐的军队,真个是“出将入相”——尤其在将相之上君权虚弱的情况下,出现这么一个集兵权政权于一身的人,自然要引人怀疑。 风启心中反复琢磨,说道:“皇帝是只老虎,放虎容易关虎难!这个道理,徐阁老不会不懂。我看他也只是做个姿态,拿钥匙在老虎笼门比划比划,并没有真要开锁的打算。其实他还是担心三舍你一人独大。若三舍你能也退一步,我看徐阁老也必然会有表示。” 蒋逸凡道:“你是说跟他妥协?” “是啊,”风启道:“咱们和徐阁老合作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挺顺当,实在没必要在临了的时候闹翻。再说,三舍和徐阁老有师生之谊,若因此而生罅隙,亦为不美。” 蒋逸凡闻说,欲言又止。 李彦直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样的表情持续了有一盏茶功夫,才冷笑起来,道:“师生……师生……哼!国家大事之前,讲什么师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