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矿匪,个个性情都不好,虽然经过正规的军营训练,但少年时期积淀下来的狼性鲨性哪里可能尽去?不可能那么老实,却只是笑了笑说:“文武和谐,那很好啊。我如今奉了朝廷的命令,就要出征,可不想出征之前还要先整顿军纪浪费光阴!” 这句话算是切入正题,诸将一齐应道:“我等都着急要跟随都督建功立业呢!只等都督下令!” “那就好。”李彦直把笑容一敛,喝道:“这次打仗要走海路,所属文武,都给我到主舰上去,准备升帐吧!” 文武便鱼贯而出,只高拱留下,李彦直也还有两句话要和他说,道:“肃卿,这次你交接了这兵权之后,也该回北京了吧,徐相那边,可给你安排好位子没有?” 高拱取出一道圣旨来,脸含笑意:“安排好了,是让我去管户部。” 李彦直讶道:“户部?那么方钝是要掌吏部,还是要入阁了?” 户部尚书方钝正值盛年,这几年部务办得十分出色,和李彦直一系关系甚深厚,如今开海派得势,高拱既要去管户部,那么不管是论势还是论才,方钝都不会被冷落,要么平调,要么就得高升。大明以吏部、兵部职权最重,户部之重,仅在其下,如今正要用兵,兵部等闲动不得,方钝又不如张经懂兵法,所以李彦直便猜方钝的调动要么是去做吏部尚书,要么就是入阁。 高拱说道:“是去管吏部。李默准备告老了。” 李彦直又说道:“可我听说丁阁老准备致仕了,他一走,内阁就剩下徐相爷一个光杆了,我料恩相不肯” 高拱心想你人在福建,对朝中的动态倒也了如指掌,说道:“听风声,这次的廷推推出来的阁臣候选,排在第一个的却是欧阳德。” 欧阳德是徐阶的老部下,李彦直一听就笑了:“呵呵,徐相毕竟是老辣啊。不过他坐那个位置也有好些年了,我看再做个一轮也该避一避了,肃卿啊,咱们这边也得努力啊。” 高拱心想李彦直在上船排兵布阵之前还留下和自己说这些,当然不是等闲言语,身子倾了倾道:“当前天下未定,除了徐阁老和都督,别人怕坐不稳这乾坤!”顿了顿又说:“徐阁老与都督一文一武,乃是大明双柱,双柱擎宇易,独木支天难啊。” 这句话说得很委婉,内中实有担心李彦直要将徐阶排挤下台,所以婉劝他不要急着独揽大权。 李彦直轻轻笑了笑:“肃卿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是几年后的事情,不过几年后的事情,现在也该准备准备了,对不?徐师威望尊隆,可过几年也老了,我能,干不了文臣的事,但后起之秀总得顶起来啊。只是徐师在北京根底深厚,让他再坐五年,我担心到时候他就不舍得走了,所以我们最好在后面催催他,让他心里有个准备。欧阳德、张经他们和我们都不错,不过说到底还是徐师的人,你这次上去以后,最好设法提携几个后进进京,将来说话也有个臂助。” 高拱马上就明白了,心下暗喜,脸上却只是微微颔首而已,琢磨着李彦直的心意,因道:“这次的事情,商、张、胡三位最有功劳,我看……” 李彦直却已经在摇头了:“叔大是难以限量之才,之秀的性子,怕不适合去北京。至于汝贞,他性子肉狠贪狼,太早把他叫上朝廷去怕要出乱子,但要是放在边境或许能为华夏立下不世大功。” 高拱连声称是。 两人作别后,李彦直才到码头来,他人虽离开,但部下们却都坚信他迟早要回来,所以在他走后这些人就打造了一艘庞然巨舰,其船糅合了广船、福船、佛郎机船等多种船式的优点,集合了上海造船厂、大员造船厂和泉州造船厂的精英,雇佣了来自阿拉伯与欧洲的顾问,因通体用以铁木打造,七根主桅杆都用上深山巨木,再加上相当于一支船队的炮火装备以及难以计算的人工费用,大明近十年来造船业的进步,开海派所掌握财力人力之丰,在这艘巨舰上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所花银两更是天文数字,造成之后,甲板上可以跑马列队,可以派兵布阵,舵楼高耸如城,有如宫殿,舵楼顶上竖着一面锦绣大旗,上书“四海来朝”四个大字! 这艘船造成已有半年,但高拱也不敢上来坐,李彦直登梯而上,见到那面大旗,却把蒋逸凡叫了来骂道:“这船是谁造的?这四个字是谁写的?真是胡闹!” 蒋逸凡嘻嘻笑道:“都督你要不喜欢这四个字,咱们改了就是。船嘛,咱们大明海军万国第一,总得有点气派!” 李彦直笑道:“气派是气派,但这么大一艘蠢货,等下了海就算开得动,一定不够灵活,真打起仗来用不上它,也就是拿来撑场面下人罢了!”竟也不怎么怪他,就入正厅议事。 这艘船造得如此之大,如此之稳,以至于入厅以后竟没有在船上的感觉。 众部属排开,李彦直点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