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怀中李光头的两条眉毛,一时担心这个老上司的安危,一时又想着以后的事态不知会如何发展,夜海浪涛声声在耳,眼前的道路却仍笼罩在迷雾当中,辗转了一宿,根本就睡不着。 第二天朝阳重照,张岳爬出舱外一看,才发现这支逃难的船队已经集结了上百艘大小海船,方脱大难的海商们犹如惊弓之鸟,一时之间人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几乎都是毫不犹豫地就跟着走在最前面的那艘帆船走,而走在最前面的那艘帆船其实也不知道目的的在哪里。 忽然有人对张岳说:“咦,那不是五峰船主么?” 张岳举目望去,果然见王直袖破衫污,蓬头垢面,也正站在船头发呆,张岳心想:“他见机倒也快。” 船队继续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烈屿停下,众海商惊魂初定,这才商议起该怎么办。从下午商量到夜晚,渐渐有人道:“蛇无头不行,我看我们还是先推出一个首领来吧,然后再定去向。” 众人都叫好。张岳注意到说话的人乃是徐惟学。 当下众海商、海盗论资排辈,排来排去,便将王直给推了出来,王直谦逊了一会,才在篝火边垂泪道:“如今许龙头是生死未卜,我等是劫后余生。蒙大伙儿看得起,推王某来挑这担子,王某若再推辞,那是有负诸位的信任了。不过接下来的路一定很难走,大伙儿需得齐心合力,才能共度难关。” 众人都称是,跟着王直又道:“我一人不能成事,还须再推出几位首领来。”便又再推出十一位首领来,徐惟学、王清溪、毛海峰、洪迪珍与张岳都在其中,此外还有一个佛郎机船长和一个回回船长。 王直安抚众海商水手且去休息,却与十一位首领聚篝火旁共商大计,张岳心头一转,便道:“按如今的形势,不如就去大员。” 洪迪珍也是福建人,闻言就叫好,好几个首领也颔首称是,王直却沉默不表赞同,徐惟学道:“我怕不妥。一来,大员那边听说也挺吃紧的,能否容得下我们还很难说。” “怕什么!”洪迪珍指着张岳道:“这里有同利的大掌柜在这里呢!再说,大员是李会元开的埠,怎么可能不接纳我们?” “我又哪里会不知道这两层关系?”徐惟学一叹,道:“只是我们眼下亟需休养生息,不能再折腾了。比起双屿来,大员虽然离大陆远一些,但也很近,我怕我们去了大员,却把官军也给招惹去了,那时不但是给大员带去了祸患,而且我们自己也没法安生啊!” 张岳本来也要力劝众海商往大员去,听到徐惟学这话便不敢开口了,忽又想:“可王直为什么不肯去大员?真的是在为大员着想?” 洪迪珍问道:“依你说该怎的?” “我认为该去日本。”徐惟学道:“一来我们的船还可以支撑到那里,二来我们船上还有货物,去到日本那边可以赚一笔作为东山再起的资本,三来我们在日本那边都是有店铺、有根基的,去到那边不怕是陌生地方,四来日本离大陆较远,官军再狠不可能渡海去到日本追击我们,所以我们可以在那里慢慢休养生息,以图将来。” 经他这么一分析,大部分海商便都觉得有理,洪迪珍却仍道:“我还是想到大员歇歇船。我的弟兄都是福建人,自李会元开海以来,大伙儿都把大员当福建的前院了,如今出了事,不去大员而去日本,我怕他们会闹意见。” 王直也不勉强他,就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各走各路,各自负责吧。” 当下这拨海商便分成两部,大部分都跟王直去了日本,其后王直在平户、五岛一带竖立大旗,东海海商多往归依,破山亦与之结盟,两者相得益彰,声势更大。洪迪珍则与张岳取道向南,路上因说起王直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