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了,可比我们预料中快呢。”当时受限于交通条件与中国、日本的社会体制,两国之间的消息传递十分困难,一些消息虽然重要,却未必能及时传到对岸,李彦直在日本这边闹得天翻地覆,中国官方却理所当然地毫不知情!而破山对福建、大员那边虽然密切留意,却也无法及时尽知对岸的虚实,常需靠道听途说才能知道对岸的动态。这不是双方的能力问题,而是受限于时代的条件。 岸本信如斋道:“看来江南和福建沿海的事态,比我们预料中还要严重。” “应该和这场旱灾有关!”破山道:“此灾一起,私商们的日子就难过了,士绅们的日子也会难过,李彦直现在已洗脚上岸,则他也不会好过。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最好过的……” 岸本信如斋大笑道:“就是我们!” 破山微笑道:“李彦直他是一着错,满盘输!他虽然着手打基业的时间比我们早,但既不肯放弃大陆,便注定了他要处处碰壁,反而不如我们能放开了手脚,另开一片天地!”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还有另外一个人,也许得益比我们更大!” 岸本信如斋问:“谁?” “羽霆!”破山道:“日本远,大员近!我估计这次流入大员的人口,至少有十万之众!李三入京,必留李二总领海外之事,而命羽霆为辅佐。李二不通政务,在大员的根基又不如羽霆,久而久之,羽霆必成大员的真正领导!嘿嘿,很好,很好!”他指着沙勿略离去的方向,道:“这个番僧,可帮了我们许多忙呢!羽霆是个好孩子,办事能力不错,但人却太老实了,这个性,说好听了叫真诚,说难听了叫天真!他会被这番僧的神学所吸引,却也是很自然的事,哈哈,哈哈……” 岸本信如斋究竟比破山略逊一筹,有些不解:“这个很重要么?” “当然!”破山笑道:“李彦直对耶稣的事虽然知道得不少,但他可是不信的啊!李彦直上北京之后,对海外的事情便不得不尽量托付给部属,给他们方便之权。李三羁縻诸人,各用其方,外围之人以利害钳制之,以体制规范之,核心部属则尤其用心,对风启吴平,用的是恩义,除此之外还给了他们一个大同的梦想,其中羽霆最受这个幻梦蛊惑!而羽霆的这个幻梦,其实是靠着他和李三有着相同的理念才能支持起来的。不过……嘿嘿,耶稣所要建立的天国,和夫子所要建立的人国,可是完全不同的啊!” 岸本信如斋这才恍然,道:“但现在羽霆小子却对一种李三不信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对!”破山笑道:“这只是一道很微小的口子,但这道口子让我们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并非无隙可乘!嘿嘿,其实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羽霆不可能永远迷从他的!当羽霆看清他真面目的那天,就是他们分道扬镳之时!” 岸本信如斋脸上充满了期待,脸朝着大员的方向,眼角却偷偷瞥了破山一眼,忽道:“只是我不明白,羽霆那么聪明的人,又在尤溪读过那么多的书,又不是愚夫村氓,怎么还会被这个番僧蛊惑!” “你果然是个假和尚!若是宗湛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破山道:“信不信耶稣,信不信佛,都和一个人见识的深浅无关。那只关乎一个人的性情与际遇。” 沙勿略并不知道破山在借用自己的力量,他只是发现自己很难在这个和尚这里寻到破绽。他曾想过要会晤萨摩的统治者岛津胜久,但很快就打听到破山对岛津胜久有着相当强大的影响力,甚至可以说这个和尚乃是这个家族的实际主宰! 对李彦直,沙勿略还有期望,因为他听说李彦直尚未皈依任何一个宗教,可是对破山,这个人不但难对付,而且已经是一个佛教徒,沙勿略自觉不可能说服对方改宗,而在破山的笼罩下,沙勿略在萨摩的传教工作边显得格外艰难。因此在一番盘算之后,这个不知疲倦的传道士决定离开鹿儿岛,到日本其它地方试试。 离开鹿儿岛的时候,得益于在日天主徒的鼓吹,东海开始流传说,某月某日沙勿略神父与玄灭法师在田间相遇,两人起了辩论,最后玄灭法师被沙勿略神父折服,并有受洗之意云云。 从沙勿略到利玛窦,东方世界的无数高僧大儒就是这样“惨败”在传教士的手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