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擂火用的推柄,便知他天生神力,再又竟顾老人与傅洁羽调教,只一生力气,便是不及自己,怕也是差不得多少。因是夏光比自己还要小上好几岁,眼见他神威凛凛,不由也勾动少年心性,忙也取了一副抚柄在手,一个沉声作气,便也将一身巨力尽注那巨岩之内。 果是张入云一般功力不同凡响,自与夏光二人合力,那本只沉吟的巨岩竟如万马欢腾一般的雀跃不已。随之一刻,本只做灰青一色的岩体竟是陡然间变了黄澄澄一般的亮色,那岩身上积年郁结的尘土石屑也随之泼天一般的被巨岩抖落。 张入云正在心喜那巨岩变化,却本是通体无一丝痕迹的岩身,竟在放光变色的过程中,一一显出诸般花鸟鱼虫,飞禽走兽的画迹。张入云不解其中究里,只以为那石上本是刻的这诸多画像,此刻为自己二人操动得显迹,正在分神看了石上雕刻,却见那诸般奇禽异兽,竟渐渐于石身上活泼起来,纷纷摇衔尾,振身抖羽,欲挣扎出岩体之中。 正在张入云留心观察之际,耳畔却听得顾老人大声喝骂道:“你两人磨什么功夫!躲什么懒!就这点力气怎能勾动地火催动炉鼎!给我用力拉扯风柄!”说话间已是取了两枚桂枝投入炉中,就见两条乌芒搅动,竟是如漩涡一般只探的炉底,随之而来的,也是那根连大地的石炉,竟在乌芒搅动之下被勾出一两丝绿火上来。 老人见只勾动出这一些些地火,脸色一沉,口里便是一番喝骂。夏光想是平日里见惯了师公的威喝,此刻见老人变脸,却是不敢怠慢,忙尽力施展一身神力,只将那风柄拉动。欲将地火催的旺些。 张入云见夏光脸上忧急,心里却有些不好意思,方若不是自己好奇打量这岩上变化,怎样也可多出几分力,该不至惹老人嗔怒。心里歉疚之下,忙口底一声惊暴,双手提动风柄,只将一身真气尽数注入岩内,直化做了源源不绝的动力。 当下陡闻那巨岩又是一阵撼动,原来已是遍体的金黄色,竟在张入云与夏光二人催动之下缓缓变做了一团赤火。岩上禽兽也自先时的一番挣扎,变做了已可在石上自由走动,若是沉住些气用心倾听,竟还可闻得几许兽鸣禽音。 可就是如此这般老人还是显不足慰,当下只仍是喝骂二人道:“还不够!还差的远呢!只这点炉火怎能提拔淬炼毒砂?光!你也入我门下十三年了,怎地到了现在还不能成事,难不成你要跟着你师傅师公身后做一辈小徒弟不成?” 夏光本是孤儿,虽然年小,但却心高气傲,生性恨为人瞧不起他,此时听师公喝叱,又骂他无用,勾动起高性,只是闻得他一身狮吼,一身粗布制就的单衣,竟是随其体内充盈的劲气鼓动。 一旁张入云只觉手下一轻,但见八副风柄竟在夏光一人之力催动之下,比二人先时还要迅灵动。他不料夏光一身神力竟然至此等境界,为不落人后,忙也亦步亦趋,一身功力随之起伏。只是到的此等境地,张入云也觉筋皮力竭,几有力不能支之感。他一日之内连竟两番将体力用尽,一时上虽是身体上还能打熬的住,但于精神上却有疲累不堪之感。 再说那石炉在张入云二人又一番催鼓之下,已是化做一团青色,一次如火山一般的出雷鸣,连番震动之下,满石的神鸟俊兽已是放开四蹄翎羽,绕动那巨岩四下盘旋奔走,只在那鸟鸣兽吼四起声中,炉底一点青幽的地火,已是如泉涌一般的炸了出来。 见此状,顾老人得喝道:“就是这个火候!光,今日你师傅不在,权靠你守护火力,此是你次生炉,可要尽心竭力行!” 张入云与夏光二人此刻已是汗如雨下,脚跟好似水洗一般,流了一淌的汗水。但夏光闻言仍自喉头一声低吼已做应对。夏光能有如此长力,且能挣扎运动这许久,只这番精神意志,但又叫张入云吃惊不小。他本也是苦行出身,只为这两年来,总为修玄门内家功法,少了些**锻炼,一时上与夏光相较有了些相形见拙之意,却将张入云往日精神勾动,当下面色一沉,再不做一丝挣扎运力之想,全副心思只放在助老人将那金钩淬炼好的事上。 张入云这一般运作,本是有冲天之势的炉火,竟是随之变了沉着,且火势不减,但却多一潭纯青。 顾老人一见炉内火势有异,再转侧见张入云双目如炬,只照定自己石炉内,知他已是将全副心思用在司火上,心中暗叹孺可教,再见其目光凝动,满面沉毅,知其力还可持久。当下再不犹豫,旋即就将手中金钩送入炉内,但听得钩上一阵嘶鸣,其上一层油彩便如活物一般在钩身来回游动,却总是不能脱得钩去。 顾老人见正当时机,忙将夏光存放在一边的铁匣打开,只见一阵金光晃动,却是为他赤手扯带出一尾一尺七八寸长的金背蜈蚣。当下他却不怕那蜈蚣有毒,竟将那蜈蚣如铁链一般的缠在腕上,又取左手指甲重重在其缺了一半的头上一敲后骂道:“还不将那血蟾砂吸出?不然留你何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