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说起来,倒甚轻松。 当四人上得出海的船上,就见二小厮提出两包东西与张入云二人,那两个小厮都是口齿伶俐之辈,当下纷纷与自己主人做着解说。随张入云的那个童名叫阿甲,面孔实生的清秀,只是想来年纪有些幼小,话音有些女气,一时就见他从随行的包裹内取出一副水靠递于张入云道:“主人!这是海底长鲸皮做的水靠,穿上它入海,水中阻力全消,且这鱼皮坚固非常能挡得住海底恶鱼的袭扰,后又经岛主治练过,却是愈加的牢固。” 张入云闻言接过,就见那鱼靠黑黝黝的,只小小的一件,还没有玩童的身量大,提在手里轻飘飘的几如无物,除面孔一处露得巴掌大的开口,全身上下竟无结扣。 正在疑惑间,便听阿甲比划道:“这鱼皮可大可小,柔软异常,主人身量虽长大,但却全可套在身上。” 一时间张入云扯动了一下水靠,果然如他所言立时便被撑大了好些,套在身上一些也不见烦难。不由口中称奇道:“有这一物入海,倒是可省好些心力,想来那花船上定是人手一件,每一位都用惯了的!” 阿甲闻言一笑,先是点了点,后又摇了摇头。张入云见他举止古怪,忙又问其详细,再听他回道:“这鱼靠于花船上每一位大爷……。”说到这里,他又被了一句道:“噢!不,还有姑娘们确实是人手一件!只是不一定每人都爱用这个的,有几位水性特别高的,却嫌这皮靠累赘不愿用呢!” 张入云奇道:“噢!会有这等事!看来那几位的水底功夫定是远高出同辈的了!” 阿甲不由点了点头道:“主人说的是,那几位大爷姑娘的水性确是远比众人要高!主人待会儿入得水时,却千万要小心呢!” 张入云听他说的慎重,忙又问:“这是为何?” 阿甲却由包裹里取出一柄寒光闪闪匕与一个金属筒递给张入云道:“只为主人所去的陷龙沟海底不但水流喘急变幻莫测,有无数海龙和水母聚积,莫说是人下得那构去,就是一条鱼也是九死一生!” 张入云陡闻阿甲口里说的古怪,不由惊声道:“海龙?难道这海里竟真有龙?” 阿甲见他误会忙解释道:“其实就是那沟底的海蛇,天性凶残无比,又是群居只一遇上活物适毕要咬对方咬死方得罢休,且听闻喜食活物内脏,常常钻入那大鱼的肚腹之中一阵嚼吃而后再钻出身来,却是对鱼肉不问。主人下得海去却要异常当心!” 张入云略一踌躇道:“如此说来是要倍加小心是!” 阿甲以为他害怕,却又指着手里的金属筒道:“不过主人也不要太过担心,这筒里藏的是由金扇母肉提炼的精油,若真遇险时,只打开机括将内里的弹丸射出,那海龙闻得香气,自直追而上,到时主人尽可从容退走。只是这精油却需要少用,不让的话要岛主不喜的,日后论功行赏时,主人却要吃好大的亏的!” 张入云听那阿甲说话乖巧,眉目俊秀,言动之间语出真诚,倒不似那岛上的诸多人物那般伪善,当下只和声与他说道:“你别说什么主人不主人的了!我出自寒微,可当不得这样的称谓,若不嫌弃,尽称我一声石相公即可!” 未知那阿甲闻言即是面露恐慌的摇着头道:“这可万万使不得,若被领事大人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张入云见他怕的厉害,知是真有其事,又因他年纪幼小便得做这等伺候人的贱事,不由心里为之一叹。 阿甲见他面色有异,虽不知张入云到底在想些什么,但见自己这一位主人和原先的俱多不同,心里也感有幸,一时又嘱吩张入云道:“还有那沟底又长又大铺天盖地的水母,主人要担心!” 张入云这长日以来下海,屡被水母蜇中,未想看着那般柔软美丽的东西,一旦触须刺入人体,便是火一般的痛疼,且其触手上的倒刺一但入体便是一串,不用利刃绝不能将长刺挑出,虽是自己此时已尽可避住周身毛孔使肌肤如铁一般的坚硬,竟也还是挡不住那水母的触须上的长刺。是以自此的深以为惧,只一见便远远的躲开,当下听闻那沟底还有这多东西,不由眉头又是一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