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半的功夫,二人便来到了碧流湾,因是天色不早,二人一路上相处甚是得当,张入云终是被焦春赞留下过夜。且一路上焦春赞极力夸奖这致远镖局少镖头周鹏举,谓这少镖头也是当世俊杰,当然有一桩重要的,这少镖头还是他焦春赞的嫡亲外甥。 不想等二人到了这致远镖局门口,却见诺大的镖局清冷的可怕,竟是连个守门的也没有,焦春赞见此便是心头一惊,自己姐夫这致远镖局,到他外甥这一辈已经是经营了五代,虽不说名震大江南北,但在这辽东一地,却是说一不二。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副气像。当下他也不通报,便直往镖局内走去。 至此时张入云也见气象有些不寻常,似是生出什么歹事来的模样,为此自己倒不好就走,无奈之下,只得跟着焦春赞入内。 焦春赞对此地甚是相熟,一路带着张入连走了几进天井,绕了两处庭院,直奔周家内府。张入云随走随看,只觉这致远镖局确是气象与寻常武家有些不同,庭院一内的施设俱都透着儒雅,偶有一二处庭台水榭竟是江南人家也没有的精致,虽当下还未见主人面,却是已添了三分好感。 待焦春赞行至内庭后,不想竟有数十人踞坐于堂间,众人中有不少镖头拳师俱是认得焦春赞的,知他是主人舅,赶忙起身抱拳行礼。 焦春赞见众人一派肃穆,知定有大事生,忙急着开口相询,未想众拳师露出作难神色,内堂里却是传来数声悲泣声,焦春赞闻声便知是自己姐姐的哭叫声,心里大骇也顾不得众人开口作答,已然抢步进了内堂。 果然焦春赞进了屋,便又是一番妇女的哭叫声,张入云耳力灵便,已闻得内里有女哭叫着向焦春赞泣诉,及至见他也是断了一臂,又是一阵伤心难过。 张入云闻至此,见已近个人家事,忙收了耳力,不再探听下去。至此时他觉自己已被焦春赞空留在外堂里,他在此间无一人相熟,一时焦春赞走了,自己立踞此地好不尴尬。好在堂下众人见他竟能随主人家郎舅至此内厅,想必是交情匪浅,一时已命童摆座奉茶,当下不免略有一番客套。只是张入云平生怕就是这般与人交接,幸是众人也是心情沉重,无意多开口,为此张入云得松了一口气。 约莫过了两炷香的功夫,内堂中始得传来一阵脚步声,众拳师闻声赶忙起身相迎。果然从内里走出两个人来,当先一个便是焦春赞,后一人却是位六十岁上下的老拳师,身高九尺上下,年纪虽长,但一身腰板却是停的如一尊玉柱一般,一副长髯几有三尺,端地气质不凡。如若再脸色红润些,险以为是关老爷再世。 张入云此时也随众起身,略与来人相顾,就见对方眸灵光蕴现,显是内家好手,一时心下有些奇怪,怎地这镖行里竟也有这般内外兼修的高人。 焦春赞此时脸色已然十分焦急,当下一见到张入云忙上前抢了一步,回身于身后老者道:“姐夫!这位就是小弟结识的张兄弟,一身内外功夫俱极精纯,为人侠义那是没话说的,若得张兄弟出手鹏飞许是能有些生机!” 那老人便是致远镖局总镖头周定山,焦春赞的亲姐夫,他独生爱周鹏飞因为行内有失镖一事,为友助拳,与人较量,不想被人用内家气劲打成重伤,眼看伤重不治。未料焦春赞及时赶到,一时言明自己结识一位少年高手,内家功夫也是高深莫测,许能有力量救得自己爱。老人本还不信,只为焦春赞说的那样笃定,反正先下已无别法可想,索性死马当作活马医,一时亲身出来相迎。未知与张入云打个照面,就见对方一双神目精光四射,便是自己多年修为也是不敢逼视,如此有多了几分主意。 当下焦春赞略为一二人作些介绍,周定山爱心切,见此刻不是客套的时候,当下只一抱拳与张入云道:“有闻张少侠古道热肠,为人至义,老夫确有一事要为小儿相请,少侠如不见弃,还请内厅说话。”说话间已是摆手相请。 张入云闻言眉头便是一皱,他倒不担心出力,只是看着老人语声沉重,眼里又是那么急切,显是对自己满心的期往,自己平日怕力不能及有失众望,只担心自己艺薄只教得老人空欢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