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丘见他生出此异举,怕他伤心,忙又纵回了他的身边。就见此时的张入云双目紧闭,只在地上做遐想状。香丘怕自己话出话来反会触痛了他,却只在一旁守着不语。过得多时后,却仍不见张入云起来,方不免有些担心。且那洞内阴冷,地上石阶是冰凉,张入云久卧其上却竟似毫无知觉一般,让香丘忧心。 再仔细留意下,香丘却觉张入云竟是半日里也不曾呼吸过,虽说他此时一身上乘内功,便是闭气一个时辰也是不在话下。但长此之下终是让人猜度其心理忧虑,却是令香丘担心害怕。眼看着他长时间躺在冰冻的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过去一般。香丘见此,想着张入云心底柔善,每常行事总是一片赤诚与他人着想,却不料老天偏是与他做对,处处为难与他。 眼看着张入云此时无奈伤心的模样,当下再也忍耐不住,忽地鼻一酸,却是落下泪来,忙摇动他身道:“阿云,你别急,你这个样,我好害怕。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只要我们再细心些,再耐心一些,总会找到你想要的图解的,我陪你!” 说到这里,她却用手来拉张入云,本还在担心要费一番力气,却未想到只一伸手,便将张入云扶了起来。一时已自睁开眼睛看着香丘,略一对视便开口沉声道:“香丘,你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有些累,想躺在地上歇一会儿。”说到这里,却是又叹了一口气,一时目光如霜,只看着满室的碎石道:“真的是太累了!累的我差点都起不来!” 一时里,他又是呆愣了半晌,不作一语,香丘等了好一会儿,以为他又是如先时一般满腹伤心委屈,正要开口唤他时。却见张入云已是一跃而起,对着自己笑道:“幸亏有你在,不然的话,可能真要在这里躺上好一会儿呢!” 香丘未想张入云恢复的如此之,心下也自高兴,却又有些担心他如此只为了安慰自己。正在犹豫间。却见张入云忽地纵身而起,运起全身劲力,势如千钧地一脚踢在了身前一堵石壁上。 一时里,只听得一声震天价的巨响,就见那石壁上已是被张入云一脚踹出几有三尺来深,一丈方圆的深洞。飞沙走石间已将一地飞灰激起,整个石室内顿时烟雾迷漫,只将张入云如标枪般挺立着的身淹没过去。 正在香丘担心他是以此泄愤,狂性大时,自己手中一紧,却已是被张入云提了,朝洞外走去。 香丘侧头望着他,见张入云虽是抿着嘴,但脸色已然平复如常,并未再流露出伤心忧怨的神态,心下一轻,便安心随着张入云出得了仙洞。 自到了石洞外,只见面前已是朝霞初露,红日浮空,鼻下空气也是极为清,二人闻了心神为之一振。就听张入云开口道:“还是这洞外好,没得在洞里气闷。” 香丘听他语气轻松,不由还是问道:“怎么?你已经完全好了吗?不将沈姑娘毁了石壁上的图解放在心上了?” 张入云闻言笑答道:“此事与沈姑娘有甚关系,她也不过是谨遵师命,一时又有些过于小心罢了。再说纵是她知晓是我二人前来,当着东方文宇和竺十八的面,又怎好徇私。我就算是想得到此间图解,也还是要大费一方周折。 何况他们有三人,你我却只得两个,争斗起来多半也是不敌,还不免伤了和气,终究无益。我方所气的,只是生平行事处处受制于人,心有不甘,气恼自己无能罢了。就是以现时我这一身功行来说,一身内力也是尽受制于那剩下的五式白阳图解。如只我这一生都不能得到,却当真一辈不修道不成,有些事该放下则放下,我先时想的太痴了,当今天下奇艺至多,也不尽没有了这八十一式白阳图解便就不能成仙了道。实若不成,也该试试自己的路,纵是天府秘术,说到头来,还不是凡人成仙了道悟出来的?” 香丘未想到他一时竟说出这般豁达的话来,心下却是一震,再瞧了瞧张入云脸色,见他虽有些迷茫,但双目之中却又是通着一层精光。知他语出真心,却不是在诓骗安慰自己,只是他多年苦炼的白阳图解,若真的另习别的内家真力修行,其时实是和废了自己一多半武功一样难行,多年辛苦附诸流水,却哪里是常人能想像到的艰辛与难过。 想到这里,本想骂几句峨嵋派和东方文宇,但好不容易见得张入云转了色,当下却安慰他道:“那是自然,阿云你这么本事,又能吃得苦,随便习得哪一派的内劲也是一样能造就。哪像那峨嵋派,却只会嚼着前人留下的沉粮度日。”末了,她仍是一时忍不住,不由愤愤地道:“就当便宜那臭臭地东方文宇,纵是得了这一时的便宜,日后我们再讨将回来,也是一样,到时我一定要看着他那欲哭无泪的模样得开心,只是阿云到时却不可阻我,不然我真的是要生气了!” 张入云见她语气前后有些不搭调,但所说的每一句却都是在坦护自己,只为自己着想,知她是将自己当作家人一般看待,当下心头温暖,只是冲她微微一笑,便尽看着香丘在一旁斥骂泄愤。虽是言语之中对峨嵋派颇多不敬,但看在他的眼中,却只觉其娇俏可爱的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