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自这一日起,便在这桂树下歇息,香丘自得了那枚桂实相助,早晚安歇都是极为舒适安怡,恢复甚,虽是体内受创至重,但再过得五六日也已尽得痊愈。 即便是张入云,也觉在桂树下安歇,寒热不浸,风雨不至,尤其到了晚间花香浓郁,打坐修行极是相得,无行之中得了许多助力。 数日下来,知道是沉香儿暗中为自己提拔天地灵气,相助自己,一时醒悟,却是忙起身相谢。 未想到了夜间,竟得沉香儿显形于梦中与二人交谈,直说些许小事,无足挂怀,倒是大恩未报实是惭愧之至,之为自己此时元神还被关锁在原质之中,不好亲身与张入云效些微劳,待三年后精气凝敛,至时能鞍前劳顿,一偿心愿。 张入云知她曾是上古仙家,又闻得虬龙提起铸剑时需采炼诸多仙草灵药,一时略一提及,却得对方肯,只盈盈笑道:“此事本就是我辈的本份,想我辈侥幸得日月精华,受雨露滋润,本就是借天地间灵气腾挪变化而已,授人于惠,实也是为自己分忧,只望公不要贪多妄取,掘灭了灵根,如此反为不美,恐要折福了!” 张入云一时忙连称不敢,那沉香儿每次只能借月光遁形,不能长谈,当下略一顿,却是自此后,再未相见。 张入云在此又居了五六日,欲离开此地。只是每次想与香丘开口时,却总是被她知机将话引开。得了这十数日的休养,香丘已是完全恢复,日与张入云相处,再无拘束,话也多了起来,但眉尖总是隐了一层忧愁,再无先时那样的活泼开朗了。 见香丘几番推辞,张入云也知道她是不愿离开此间。算来,此地实是修道人的上佳所在,有沉香儿为自己提拔精气,他只这十余日的修炼,却比往日半年还要来得精进,若能在此久居,只怕不到十年功夫,自己或可借此地灵气,身登地仙一流。 只是此时隐娘长眠百花谷,张入云却哪里还有这些心思,算算自己已离开百花谷半年有余,虽也得了十式真解,但到底还不是完壁,终是早一点得到,早一点安心。 香丘本就是个伶俐的人,虽张入云从未向自己开口,但已知他心里极为此事烦劳,自己在此地久留,只为与张入云多相处一刻,过些安怡的时日而已。到得后见张入云日夜烦恼,却是主动提出要离开此处,待见张入云闻言大喜,自己心里却不由为之微疼。 张入云本欲将香丘先安置在二云观或是百花谷内,自己再孤身上路,未想香丘却是不愿,只想与张入云一同去姑婆岭探险,二人争执一番,终是张入云无法说服她,再见她近来功力又是大造,也只得勉强同意,但路上却要听自己的。 香丘自是欣然同意,张入云见她脸上笑的虽畅,但眉间却是无有一丝将自己话听进去的意思,一时见她又犯了往日的性情,却是又喜又忧,只觉得这一路上,又少不得要生出许多古怪。 张入云二人脚底迅,虽没有脚力代步,但仍是在十日内便到得青海地界,此地藏传佛寺甚多,每每有大大小小各色喇嘛在路上遇到,香丘都嫌他们身上气味难闻,远远避开,独张入云知道藏传佛教所得真迹多,却是一路而来,心底留意。 这一日两人路经一地,张入云忽见一道青气直冲云霄,一时乍隐乍现,却是遁迹而来,不想行到深处,却见一座喇嘛庙横在前面,再望天上看去,那青气却早已不见。 香丘见又是一座佛寺,嫌这里人腌臜,却是忙拉着张入云往后退。张入云知她生**洁,又见青气一无所踪,也只得作罢。 哪知二人正欲走时,却忽听得身后传来悠扬的声音道:“远方来了一对俊鸟儿,怎么到了真佛面前却反而要离去呢?若是在此歇歇脚,说不定会彼此都有些益处呢!” 张入云听出话中有异,却忙回转身来,却见寺前石级上却忽然坐卧着一名僧人,正斜倚在地上晒太阳。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样的身法到的此处,五感如张入云,竟也不得而知。 再看那和尚,却生的实是古怪,碧眼金,蜷曲的胡,身形极奇魁梧,衣裳已被油腻涂抹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脚下的僧靴早已磨的不成样,有一只还少了鞋底,露出了光光的脚丫,看其样也像是个终年没有洗澡的,身上的虱反复的在跳着,直吓的香丘不住的往张入云身后藏。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