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因为前半夜过于纷乱的缘故,洛水实在已是累极倦极,后头这一觉反倒睡得极为香甜。 待得稍稍清醒,她只觉身上绵软,神气有些倦乏,旁的倒是并无不适。 洛水倒是有心再睡,可外间隐有交谈声传来。她下意识分神去听,结果这一听之下,睡意瞬间消散。 “不过是多饮了些酒,”闻朝音微哑,隐隐透着一丝倦意,“现下并无不适。” “客人无需客气。”对面应当是明月楼的仆从,也不知是否洛水错觉,她总觉得外面人的语气,比之昨晚好似要热情恳切不少。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那仆从接道:“昨日楼内遭了些意外,惊扰了贵客,楼主过意不去,特命我等先来。若您有任何需求,尽可先告知我等。” “确实不需劳烦。”闻朝依旧拒绝。 如此,仆从也不在坚持,只道:“若是客人需要醒酒、补元的丹药,可随时唤我。” “有劳。” 门很快就关上了。 洛水立刻闭眼,一颗心砰砰直跳。 昨日意外频生,她为了脱身,不得不拼着最后一丝清醒织梦。 若当时她还有余力,完毕后自然可以好好收尾,同往常一样抹去痕迹,假作不过春梦一场。 可惜没有如果。 更糟糕的是,她急急忙忙中拖闻朝下水,诱他给自己善后,却根本没想好这醒来之后该如何面对。 当然,也不至于半点主意没有。 什么早就仰慕、情不自禁、酒后乱性,大约都是能说的——洛水虽同闻朝处得不多,但隐约还是摸着些相处之道,她这师父当是吃软不吃硬。 这种软话她当然会说,甚至梦里同他说过不止一回, 可一想到要在这般清醒的状态下冲那人倾诉情思,洛水只觉头皮微炸,胸膛中那颗心更是快要跳出喉咙。 洛水脑中热烘烘、乱腾腾地闹了好一阵,左思右想都下不定决心。 可想着想着,她忽就觉出不对来: 外头说话结束已有好一阵子,为何她那师父到现在还没回来? 洛水初还疑心是否自己敏感,谁想这一等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不止。 到后头倦意上涌,不说昏昏欲睡,可那满脑满腔的热意终归是冷静了下来。 洛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也就是这时候,外头终于有了动静。 那人的影子在屏风前晃了下。 “醒了?”他问。 洛水莫名,不晓他为何明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