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只要是人多的地方,多少有点花头。 眼看着人群散了不少,顾瑶仍站在门口,却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位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琵琶女。 意识到琵琶女有问题的人也不少,专门等人走散了,留下来单独套话。 一声急促的琵琶声转过,声音顿停。 琵琶女抬起头,扫了剩下来的人一眼,又低下头,唱起了短曲。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得了信息,这批人便开始往小山上走。 顾瑶早就知道这清谈在何处开,留在原地,也不过是突然在思考她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一望身边,有一个张先生。 再望腰间,团扇也带了。 闻闻手背,香粉擦了。 那就是没落东西啊,稳妥了呢。 不亏是本王。 …… 本王今天弄那么好看要干嘛来着? 哦哦哦,对对对! 当然是走秀啊! 不然呢?肯定是要给别人看看的嘛!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认出来! 顾瑶鞋尖一点,跳上琉璃瓦,俯瞰小半个院子,发觉不少人贴着朱墙走,大约是想绕一圈看看。 她便朝人多的地方去,落在了一处眼熟的地方,脚踩着树枝,看了过去。 一位少年郎站在梁下,扬着面观摩房屋结构,乌黑的头发卷曲,幅度不大,却看得出是个卷毛。耳鬓处发丝微乱,头发束得随意松散。面孔白皙得颇显病态,眼下一道乌青,衬得颓废又脆弱。 这家伙好生眼熟! 还不等顾瑶多看,一道人影也顺着绿木施施而来。 顾瑶眼前一亮,当即跳下了树。她身轻若燕,连尘土都未激起多少,窝在宋时清的视觉死角,躲在树后,探出一个好奇的小脑袋。 她这个方向,恰好背对着宋时清,因而也正对着小卷毛。 宋时清走到了小卷毛的面前,卷毛明显一呆,然后规规矩矩地行礼,气息泛着困乏,却强撑起精神唤了声宋大人。 顾瑶心说:“什么宋大人,是长乐的驸马爷。” 瞧不见宋时清的神色,他的语气则显露出了无奈之情:“我便是担心你才来寻你,你果然在这儿。之前述职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今日又这般打扮了?” 卷毛气若游丝:“昨夜无事,画了一点点水利的方案。” 宋时清笑道:“刨花水没擦么?发丝都卷成这样了。” 卷毛目光飘飘,一副下一秒就会升仙的颓废模样:“刚洗头……忘了……” 突然,他无欲无求的目光落在了顾瑶的脸上。 顾瑶笑吟吟地向他比了一个噤声。 他再度顿住,目光渐渐有了焦距,神采与耳畔的薄红一道浮现。 微风吹过发丝,他猛地一眨眼,抬手用袖子遮住脸,露出一双红透的耳朵。 顾瑶认出他了。 原来是谢不敏。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王铮口中“男人的直觉”。 这家伙,又双叒叕一见钟情了! —— 彩蛋。 王铮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永安王叫人将他捎上,反而是等到了傅茹派过来的侍女。 王铮懵了:“你们王爷呢?” 侍女道:“王爷先行去了东宫,还请王右统领自便吧。” 饶是王铮再心大也不由得暗骂一声拔吊无情,不可置信道:“就这?就这他就走了?” 侍女:“主子的行径,不是奴可以妄议的。” 王铮便不甘不愿地出了王府,走了两步路,品出味了,只当顾瑶不想见自己。 如今就提了裤子走人,以后南下黄河,只怕还记不住我这个人! 他一冷哼,吩咐车夫:“拐弯,进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