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岳昔钧还是挡不住许多人来拉,松开了手。张大鬼门关前走一遭,脸早就涨得青紫,喉间带伤,说不出话来。岳昔钧看也不看他,被百夫长劝着走了。 后来,张大就被调去了别处,再也没有人敢在岳昔钧面前开她的、她娘的顽笑。 大娘虽知岳昔钧事出有因,但隐隐有些担忧她冲动之下酿成大祸,便叫岳昔钧随她一同抄诵佛经,养养性情。 岳昔钧初时不以为然:“军中就是要烈性,不然打甚么仗?” 大娘道:“上战场自然是要勇猛,但若不能能屈能伸,也不能长久。” 岳昔钧道:“便是能屈能伸,我合该多读些谋略兵书,读佛法作甚?佛能教我怎生打仗么?” 大娘道:“钧儿,你单知娘亲们皆是受我夫连累,发配至此,却未曾有人与你说过我夫犯何大错。娘今日便告知于你,望你引以为戒。” 大娘道:“二十八年前,先帝病危,太子恰南下治水,床前侍药的乃是今上。先帝殡天之后,今上密而不发,试图矫诏即位。其时,鸾台侍中正是我夫,因圣旨须盖凤阁鸾台之印,今上故命我夫于伪诏之上盖章。” 大娘说到此处,情难自已,连念三声“阿弥陀佛”,方能继续言语,道:“我夫严词而拒,今上不敢叫人发觉,便不能差人往守备森严的鸾台盗印,只能威逼利诱我夫,然我夫抵死不从,被今上囚禁于宫中。” 大娘终忍不住哽咽道:“我夫觑得时机,闯出房门,被拖走前高喊‘大皇子矫诏谋逆,欺世灭祖!’。今上大怒,以‘诋毁君王’之名,诛放连及九族。” 岳昔钧为大娘拂背顺气,大娘拭了泪道:“此间种种,还是听我一交好宫娥冒死所传,再略微一想,便知来龙去脉,若不是有人相告,我还不知因何事而发配。娘遣散下人之后,本想一头碰死,却只晕了过去,醒时与安隐同在囚车之上,只觉天意不叫娘死,后来刚到岳城,便抱了你,更是不可一死。钧儿,你来想,我夫此事,本有权宜之计,可暂先哄骗今上,先出了宫去再议,他偏偏直言不讳,没料到先帝爱他这个性子,今上却不能容他,你说,这不就是‘过刚易折’的道理?” 岳昔钧听罢默然,她也知道自己发起怒来必定要找个人出气,这其实有些无理。若是抄诵经文能移性情,又能使娘亲高兴,她也乐意为之。 岳昔钧随大娘读了几天佛经,信道的二娘知晓了,也要教她道法。大娘和二娘一向亲近,只在信仰一途有些个争论,好不容易达到互相不提的状态,在岳昔钧身上又破了功。 一晚,大娘和二娘又因今日岳钧习佛法还是道法而有些口角,虽然两人都缓声慢语,但岳昔钧却知晓她两人是互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