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臣今日能见得公主,全是托了王爷的福、沾了王爷的光。” 岳昔钧叫安隐打开她怀里的另一幅长匣,道:“实不相瞒,臣也为公主作画一副,只是无有时机交与殿下,借今日之机,恳请殿下千万收下,以全臣一片爱慕之心。” 谢文琼听得肉麻,眼神也果真冷了起来,像是应了岳昔钧所说一般。 岳昔钧把画卷展开,先露出的仍旧是一只花枝端头,往下是工笔细描的桃花桃叶,花枝上站了一只抖着羽毛的麻雀,这只小麻雀歪着头,浑圆的眼珠正往画外瞧,好不神气机灵,又无端带上点傲气来,仿佛身上的花衣不是普普通通的褐黑色,而是五彩缤纷的绸缎锦衣。 谢文琼一见,立时黑了脸。她当然记得岳昔钧指桑骂槐的那个所谓的“典故”,甚么家雀、甚么达摩祖师的,这画不就是暗讽她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家雀么! 岳昔钧神色仍旧淡淡,但眼神专注,就让人觉得有些含情脉脉。她道:“这副雀得又一春图,乃是臣呕心沥血之作。画中麻雀正是臣自己,臣借着公主这股东风,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好似重生一般,又得一春,但臣仍旧不敢忘自己本是麻雀,与殿下是云泥之别,思想至此,又惋又痛,实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安隐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低头死命咬住自己的下唇,心中狂笑道:甚么“雀得又一春”,分明是谐音“缺德又愚蠢”! 谢文琼的脸色能够不崩,全仗着她那点对于皇家颜面的坚持,谢文琼在心中已然骂了岳昔钧百八十遍,恨不得此时就将岳昔钧揪出殿中,亲手暴打一顿,方能解此恨。 但怒归怒,谢文琼也不得不认:岳昔钧的画工实是极好的,雀羽绒毛分毫毕现,想是费了不少功夫。谢文琼思想起自个儿的那副忘八图,只不过是囫囵画个圈儿作龟壳,略点六笔作为头、四脚与尾巴便罢,却又称不上写意的画法——谢文琼书画皆不佳,只因她耐不住性子,学不来这等需精细雕琢的水磨工夫。 但谢文琼也绝不会在口头上承认岳昔钧的妙笔。谢文琼只道:“劳什子画,本宫稀罕么?” 谢文璠自以为懂了她二人之间的弯弯绕绕,捋着须道:“皇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驸马一片痴心,又是书画圣手,生的又那样标致,还为了你,把髯须剃尽——这般情种,是天下再难寻第二个了。” 岳昔钧随着谢文璠的话微微颔首,瞥向谢文琼时,眼中泄出一点藏不住的笑意,一下便把她周身淡然出尘的气质拉回红尘中来了。 谢文琼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玉葱也似的指尖将手心掐了又掐,才勉强忍了下来,顾左右而言他:“皇兄,桃花宴何时开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