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已经理所当然地继承了裴氏,来打电话给她也只是问候一声,瞬间说了说他姑姑的情况。 “你说的是真的?” 顾时年听了他的话惊诧不已。 “嗯。”裴昱浅笑着淡淡说道。 “我那天不在家,奶妈跟我说的,”裴昱一手打开旁边的首饰盒子,说道,“说我姑姑被她丈夫囚禁折磨,某一天她逃出来后爬到了我家门前,求我爷爷收留她,否则她真的会被慕连笙打死的。” “那后来怎么样?”顾时年听得不由揪心了起来。 “我爷爷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发,说,身为我的女儿我当然会护你,哪怕你当年也曾经为了这个男人抛弃了我们家,但我还是你的父亲……” 顾时年听了这话五味杂陈,只由衷敬佩裴爷爷的为人,他真的是个宽容善良的长者。 裴昱却话锋一转:“可后来爷爷说,但再进我的家门还是要遵守我裴家的规矩,与人为善,知礼守节,当然触犯了法律就得受到制裁,我可以作为一个父亲袒护自己的女儿,却不能作为一个公民袒护一个罪犯……” 意思就是哪怕慕连笙弃她厌她,裴爷爷都可以不计前嫌收留她,但她犯了罪,老爷子心如明镜高悬,是断不能容忍她的。 否则此生,睡觉都不踏实,哪怕心痛,也只能割舍。 顾时年这时候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说了一句:“裴爷爷真的很令人敬佩。代我向裴爷爷问好。” 裴昱对裴曼之没有半点感情,从小没相处过,与之相比此刻裴氏的声誉更重要,他正在极力地销毁能证明裴曼之跟裴家有关系的证据。 “不说那些了,我今天来是想问你,是不是好事将近了?”裴昱笑着凝望眼前的那一枚很大的南非钻石,说,“有人从南非回来给我带了一个好东西,告诉我时间,我要送给你当贺礼。”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婚礼是迟早的事,与其等着被通知不如主动一问。 顾时年脸红了起来:“不用送,你什么都不用送,人来就好。” “这么说你们真的已经确定了?” “……”好丢脸啊啊,“还、还没有……” “那你就这么猴急?” “……” “好了别不好意思了,这年头也是可以女生跟男生求婚的,也行的。” “……”更丢脸了!嗷嗷。 “年年……”裴昱想象着她在那端不好意思的模样,笑容更大,真诚的祝福将嘴角的那一丝残留的苦涩都冲散了,嘶哑道,“祝你幸福。” ———————— 裴曼之被警察逮捕之后,当年的案子,就势如破竹。 而很理所当然的,慕连笙在外,用尽了办法让裴曼之独吞恶果,也单独私下找过她,让她一个人把罪名扛下来,将来,他不会亏待她的两个儿子的。 裴曼之披头散发地坐在铁栏后面,一丝丝女神的气质都没有了,她抬起荒凉的眼眸,直勾勾盯着这个当年追了她大半个地球的男人。 他让她独吞罪名。 好让他能独善其身。 当年他说:“曼之,等到我把尹家那些人收拾干净,我们就再没有任何的障碍,我会让你跟我的孩子当继承人,你只需要忍忍。” 于是她忍了三十年。 从十八岁,到四十八岁。 回国后只享受了不到两年的时间,他又说:“曼之,之前囚禁折磨你是我不对,但如果不是你的蠢笨,也不会让我们当年干的事有所泄露,不是你教导无妨,这两个儿子也不会变成这样。” “如今你如果担下罪名,我会感激你的,也会等明谦出来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