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两下,洛鸢这才勉强稳住心神。 病房在走·廊尽头,相·对清静。 病房门开着,黎琳躺在病床上,床头的收音机咿咿呀呀放着黄梅戏。 看护病人是很消耗精力的一件事,有·人糊里·糊涂趴在床沿睡着了。 不是护工,是杨清曦。 洛鸢脚步微顿。 黎琳枯树枝一般的手正拿着一支小雏菊,洛鸢刚才在医院楼下的迷你公园见过。 老人家折下一朵,颤巍巍别在杨清曦的耳朵上,然后又折下了一朵,捏在手上。 黎琳的这个动作像是她和杨清曦孩童时期一个心照不宣的切入口·,洛鸢的心绪短暂抽离到小时候的悠哉时光。 杨清曦初来洛家,身体瘦瘦小小,严重·营养不良,胳膊腿处处有·淤青,看人的眼神闪躲又警惕,显然在孤儿院受到了非人的虐待,于是顺理成章得博走·了全家人的疼爱。 洛鸢何时受过这种冷落,她对杨清曦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怜爱转变为爱搭不理,杨清曦却·很愿意跟在洛鸢身后,不论洛鸢怎么恶语驱赶,她也只是温温柔柔地不说话·,将从洛家得来的零食洋娃娃悉数递给·洛鸢,于是洛鸢态度有·一丝松动,但又一次看到本该属于她的关心落到杨清曦身上,态度便又会急转直下。 这是洛鸢第一次和家里·人闹别扭,黎琳察觉到了亲孙女的拧巴,她没有·说任何,只是在花园里·摘了一朵小雏菊,别到洛鸢耳后: “小鸢,你清曦姐姐只有·这一朵小雏菊了。” 洛鸢时刻铭记着那个场景,那给·她幼小无知的心灵很大的震撼,她第一次感·知到何为孤苦伶仃。 从此以后,在洛鸢的认知世界里·,小雏菊似乎和这个感·觉画上了等号。 躺在病床上的黎琳久久注视着手中的小雏菊,目光很慈爱,洛鸢看不下去了,她不敢想如果没有·杨清曦看护在旁,一个年老体弱的老人家将会如何自·处。 名为愧疚的漩涡快要绞死洛鸢。 “咚咚——” 叶清越适时抬手,敲响了门。 杨清曦兔子·一样惊醒,看到是她们两人,局促地理理衣服站起来,出病房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 “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在肿瘤科?”洛鸢率先发问·。 “脑瘤,发展很快,已经把颅顶腐蚀掉了。”杨清曦摇摇头,她比前几天见面·要疲惫很多,完全没有·明星光可照人的鲜亮。 瘤?! 洛鸢浑身从指尖到骨缝发冷打颤。 “主治医生建议尽快手术,成功率不好说,还要看病灶情况。” 杨清曦继续道:“风险很大,我没办法签知情同意书,毕竟你才是亲孙女,但是我不好直接联系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