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 “嗯哼。” 他转过头:“那就说一遍。” “……” “说一遍——你跟我才认识半个月,在此之前完全是两个陌生人。” 楚娜驻足,看向他。他全然没有郑重其事的意味,相反从语气到神态都格外轻松,略带促狭,激将她玩儿似的。或许因为身处温室,他显得有些燥热,轻呼口气,干脆脱下外衣搭在手臂上。 “怎么了?”他扯松领带:“这不是事实吗?” 在他身后,煦日自穹顶斜照而入,被顶端的枝叶遮挡,为室内光线做了分层,光在暗上载沉载浮;又不知哪儿有圆润的流水声响,冲抵着寂静,静在动里层消迭融。 楚娜在这光和声当中看着他。鸽灰这样混沌的颜色,却更显得他白皙且眉目分明。 她眯起眼睛:“也许到时候我会想出更好的说法。” “比如呢?” “告诉你,那就成串供了。” 周榛宇笑一笑,不再追问。两人沿小径漫无目的闲聊,聊到小褚和他那位股票经纪上头。 原来那天周榛宇从楚娜公司回去路上接到电话。这厮再叁道歉,说自己色令智昏,当时向小女友炫耀新味觉一事。谁料这丫头脑子发热,竟拿这事去威胁上司。 “你跟他关系很好?” “生意上的来往更多。” “他准备怎么办?” “谁知道呢。” “你能劝劝他吗?让他该分手分手,别耽误人家青春。” 周榛宇静默两秒。楚娜听出来:“不方便?” “不方便。作为朋友,还没到这地步。” 楚娜明白,但识趣地没去问“作为甲方呢?”——作为甲方,别人的私事关他鸟事。 “好,我知道了。没关系。” 前方道路分岔,树木逐渐低矮。隔着玻璃远远能看见植物园闻名遐迩的情人树。一棵数百年的大叶榕,气根茁壮,无数祈愿绸带代替树叶在风中飘扬。有情人在这里写下心愿,一层压着一层。 楚娜看两眼,人还在往前走,思绪却留在原地,只听周榛宇说了什么,声调扬起来: “楚娜?喂,楚娜!” 原来大马士革玫瑰渐而熙攘,一直拥挤至路两旁。等楚娜发觉已经走到深处。只能侧身去躲避它们多刺的茎秆,高跟鞋很有些狼狈。 周榛宇向她伸出手。楚娜犹疑两秒,让他牵住自己,在灌木中或绕行、或转圜,像一支舞。玫瑰枝叶不时擦过她肌肤,留下甜蜜香气和轻微的刺痛。 到了平路上,周榛宇吁口气:“好吧。” “什么?” “我说好吧。这就去让他分手。” 楚娜明白,周榛宇多半误解了她的走神,以为她在因他回绝帮忙而不快。 她毛衣上好像还是沾了玫瑰的刺,痛痒但又摸不着:“他会听你的?” 周榛宇没解释,没炫耀,简单回答:“他会听的。” 又过了两天,楚娜早上到了看见小褚坐在桌边一面哭,擦完眼泪接着核对数据。 她正往自己座位走,主管迎上,面色甚为严肃:“楚娜,合规部通知你去一趟。” “……” “不是我。”小褚脸色微变,等主管走开,拽住她衣服:“楚娜姐,真的不是我。” 楚娜轻轻扯开她:“等我回来再说。” 问话的几位意料之外都挺和气,还给她倒了杯茶。估计之前都大致了解过情况。 “楚小姐,你是否以任何明确或暗示的语言,告知周先生有关新味觉即将被收购一事?” “没有。” “你是否无意中在他面前提过收购细节?又或在他在场的情况下,与同事谈论此事?” “没有。” 对方交谈几句,做了记录:“他有没有可能从你的手机、电脑等看到你的工作信息?” “不可能。” 对方又谈了些相关事由,最后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9月3号,陈总的婚礼。” “在此之前,你们从没打过任何交道?” 确实都是些常规问题,对方甚至已打算结束对话。然而没得到回应,诧异抬头:“楚小姐?” “不。我们高中曾在同一所学校,十六中。”楚娜开口,非常清楚地说:“我认识他,但他那时候并不认识我。” *今天做了下调整,把已经设置好的自动发布改了一下,把叁章合并成了一章,这样看起来一气呵成,不用翻章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