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很小,触感柔腻冰凉, 带着轻柔的奶香, 让顾晚鸢想到了婴儿身上的味道。 它并没有使力,只是轻轻地将手搭在顾晚鸢的眼睛上。 黑暗中, 有稚嫩的童声在耳边轻轻地哭诉:“娃娃死了, 娃娃没有头;姐姐也死了,姐姐为什么还有头。” 那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即使它始终没释放出杀意,也足以让顾晚鸢毛骨悚然。 她一把抓住覆在她双眼上的小手,用力向前一甩, 来了个过肩摔。 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借着镜子里的幽幽绿光, 她能看见一个长了两只细长胳膊的大肉球被她甩向了镜子。 那东西有些沉,但是镜面没碎, 因为它直接砸进了镜子里, 瞬间就消失了。 消失前, 它还在低吟道:“你有头,你有头。” 稚嫩轻微的声音喜不自胜, 像是发现了什么大宝物。 顾晚鸢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她当然有头, 难道它在觊觎她的头不成? 上次回到蜉蝣岛后, 她在自己的储物卡里补充了好几只强力手电筒, 此时拿出来一照,吓得她直接跳到了床上。 不知何时, 这房间的地板上竟爬满了一地虫子。 满满一地的密密麻麻的虫子啊! 这密不透风的房间哪来的虫子? 那些虫子大小不一, 大的有半个手掌那么大, 小的只有樱桃大小,红黑色的虫壳黑得发亮。 虫子越来越多,成群结队地在地上爬得飞快,甚至有些还扑闪着翅膀,飞上了半空。 顾晚鸢怀疑,她若是呆在房间里不出去,早晚要被一房间虫子淹没。 心一横,她大步跳到门边,拿出短刀砸向门锁。 幸好门是木门,短刀也很锋利,顾晚鸢很快砸开木门跑了出去。 虫子们在门口徘徊着,并没有跟出来。 房间外是一条黑暗的走廊,走廊两壁是一扇扇相似的门。 顾晚鸢顺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往前走,可这条走廊长得就像没有尽头,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得她的惧意都散了,甚至开始出现不耐烦情绪时,终于遇见了一个人。 是一个逃生试炼者,矮胖矮胖的年轻男人,头顶上是个“辛”字。 他就坐在走廊中央,坐在一张小马扎上,喝着啤酒撸串,旁边是一扇暴力拆掉的门,地上摆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三瓶空啤酒瓶和一堆签子。 走出一身汗的顾晚鸢:??? 哥们还挺悠闲。 疾步走上前去,顾晚鸢冲他打了个招呼。 辛抬头看着顾晚鸢头顶上的“乙”字,不走心地回了个“嗨”字,递了一把肉串过来:“吃吗您?” 顾晚鸢不客气地接过来,吃了一口。 嗯,真香,还是热的。 辛又问:“酒?” “不了,谢谢。” 顾晚鸢是一杯倒,所以还是滴酒不沾为好。 于是辛拿了一个小马扎,看着顾晚鸢拍了拍,示意她坐下。 顾晚鸢早就走累了,一屁股坐下,一边吃,一边问他:“你坐在这干嘛呀?” 辛很自然地接道:“等队友、等你们啊。” “那你等到其他人了吗?”顾晚鸢比较着急找到陈语晨。 “那倒没有,”辛似乎也不太在意,“我都喝了四瓶酒了,就等来你一个。” “要不……我们再等等?”顾晚鸢觉得在这休息一会撸撸串也挺好,说不定还能等到陈语晨自己找过来呢。 她自己使用了一张匿名卡,也递给辛一张。这么多张匿名卡,什么时候才能消耗空哦,愁人。 辛也不知在储物卡里存了多少吃的,直把顾晚鸢撑得打了好几个饱嗝。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百无聊赖地等了好久,终于瞧见远处有光亮靠近,也不知是队友,还是其它什么东西。 顾晚鸢指了指前方:“喂,有人来啦。” 闻言,辛瞬间将一地狼藉收纳进储物卡中,而后扭头去看。 辛原本应该长着头发的后脑勺,现在竟趴着一个硕大的肉球。而之前,不仅顾晚鸢没发现任何异样,甚至于辛自己都未曾察觉。 那肉球像极了顾晚鸢丢进镜子里的那种。满是褶皱的表皮包裹住肉球,两只细长如火柴棍的胳膊相互缠绕着,抱着臂。球身上长了一只眼睛一只嘴,眼睛没有眼皮,嘴也没有嘴皮。 此刻,那只独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顾晚鸢看,眼睛肿放出绿色的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