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巫医下山这回事,他们的神明或许确实降下了什么,但并不能证明那就是员外远亲口中所说的瘟疫。” 沈秦筝琢磨道:“几年前的瘟疫也是来的不明不白,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我们只知道死者的样子和活人的症状,却不能医治他们,跟这次的传言多么相似。” 莫青:“现在线索都断了。” 沈秦筝问傅义天:“德泽兄,你那远亲,现在还在永州城中吗?” 傅义天有些意外地问道:“应该是走往江南道了,修远问他做什么?” 沈秦筝微微眯起了眼:“我想当面问问他。” 傅义天不以为意地擦了擦头上的汗,点点头:“行,回去我就托人去寻他。” “有劳。”沈秦筝道完谢,又转向了徐行,他揣摩着口气,开口问道:“阿行,你方才说,绿色坟火,是怎么一回事。” 他这话一开口,所有人都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沈秦箫和徐行。 徐行看了沈秦箫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神色,于是心念一转,半真半假地说道:“这便是我二人此刻上山的目的。我们是几天前到永丰县的,当时趁夜走到巫山山阴脚下,因为心急赶路住店,便讨了些便宜,走了山路。可上山没多久,就遇到了一片乱葬之地。大晚上的摸黑有些吓人,我们刚砍了几根树杈做了火把,就看见那一片坟场里全部亮起了绿色的坟火。” “我他娘的!二公子你是不知道,”徐行说起这事儿,立刻来劲了,兴致勃勃地形容起来,“当时把我俩都吓懵了。阿箫拉着我就往马那儿跑,这辈子我还没见过他跑这么……哎哟!” 沈秦箫一脚踩在徐行的小胖腿上,斥道:“有事说事,提这些没用的作甚!” “哦哦马上说。”徐行忙安抚他,顺便嘴欠又加了一句:“我看二公子挺喜欢听啊。” 沈秦箫怒视着沈秦筝,那张丰神俊朗的脸此刻憋笑正憋得万分辛苦。 沈秦筝努力平稳声音:“嗯……你继续说。” “我们坐上马后才敢往回看一眼。模模糊糊好想看到一个人。当时天色太暗了,实在看不清。我们心想定是有人装神弄鬼,于是阿箫一声暴喝‘哪里的妖魔鬼怪,在此地装神弄鬼’就飞身出去了。我赶紧跟在后面……” “你分明是好久才跟过来!” “差不离差不离。我过了片刻就跟过去,阿箫已经和那人打起来了。那人武功不弱,手上没有刀剑枪之类的兵器,仿佛是用腕处什么东西抵挡。我用剑一挑,好像削到了什么。” 沈秦箫亦是半真半假地接道:“那人见我二人联手,便卖了个破绽,反身走了。我们同他打斗之时,他身上一直叮叮作响。我在阿行剑尖看了看他削下来的粉末,发现那竟然是银子。我们后来住了客栈,向店小二打听之后,才知道巫山上的巫人族有将银饰待在手上的习俗。可那坟火实在太过诡异,坟火亮得几乎同白昼一般。于是那日听闻你们要上巫山,我们就想着借此机会跟上来一起问问。” 一旁的傅义天面带惊讶地凑近问道:“有这等天方夜谭?莫不是小公子你们二位惊吓之余看错了吧。须知有些孤坟确有鬼火。可若说魂火竟同白昼一般,此说还是太过荒诞。” 徐行正要反驳,沈秦筝已经回答道:“德泽兄此言差矣。今次邀你同上巫山,原委本也在此。我昨日前往县衙,得知桃花溪村有一寡妇,曾往十甲村吊唁亡夫。那晚亦遇见了此景,并说在坟火中看见了一只冒着绿光的大公鸡。” “大公鸡?还有这等事?”傅义天更疑惑了。 “对,她话语不似作伪,应该足以取信。”沈秦筝道:“照阿箫与阿行所经历的,这蹊跷坟火说不得便有什么古怪。” 傅义天连忙道:“那我们即刻去找那寡妇,去亲眼看看那坟究竟是何物作祟。” 莫青却道:“不忙!此处是巫山山阳,桃花溪村相较于巫山山阴更远一些,我们何不由两位小公子带路,先绕路去看看那一片乱葬地呢?” 傅义天恍然大悟,忙应和道:“对对,舍近求远非智者。还要请两位小公子带路才是。” 而徐行此刻却扭扭捏捏片刻,最后终于挤出几个字:“呃,实不相瞒。我二人……那什么,摸黑飞奔,又猝不及防被那作妖的鸟人一吓,现在……现在,早已经忘了来时路经何处,更不知那坟场现在何处了。” 沈秦箫强作镇定的转过脸,并不想看众人转过来的目光 众人:“……” 沈秦筝站起身:“行吧,那我们先行回城,将这位受伤的兄弟送回,稍作休整便前往桃花溪村。” 先前那为了救沈秦箫徐行二人而被蛇咬了一口的侍卫已经昏迷了过去,上身几乎全部变得青肿。想来在马上疾行,受了颠簸。 “也好。”傅义天道:“我来时还通知了我们傅家的医者,正好能照顾这位兄弟。” 众人纷纷同意,上马回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