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沈寒溪在书房里每日读书,一边细细第梳理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情脉络。沈秦箫告诉过他,沈寒潭的确是在沈秦箫出生的第二年,跑去陈州创立了太白山庄,自此于京城沈家断了联系。 可诱因到底是什么呢?沈秦筝想了一整晚,觉得此事只能归在那块让沈寒潭当时色变的“石珏”上。 可那又代表着什么呢?什么东西,会让沈寒潭这个一直在江湖上漂泊的人,这么忌惮呢? 而且,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忽略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照沈秦箫所说,这样下去等待着京城沈家的,就是燕王的谋反和连坐的满门。 如果这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他到时候也会被问斩吗?他觉得自己不能在坐以待毙下去了。要么就在沈家覆没前提前阻止此事;要么…… 提前脱离沈家。 正在这时,门外的老仆来报:“将军,三公子来了。” 沈寒溪应了一声,请他进来。 又一个疑问浮上沈秦筝的心头:“这个时候,他过来干什么呢?”待人走进房门,沈秦筝才注意到,来人中还有秦飞霜。 二人一坐下,沈寒溪就开口了:“来干嘛来了。” 沈寒潭直截了当:“我把你儿子带走。” 沈秦筝以为自己没睡醒:“谁?” 沈寒潭一脸没好气:“你。” 沈秦筝迷茫地看向沈寒溪,觉得自己实在搞不懂这家人在搞什么鬼。但当他看向沈寒溪的时候,发现他的父亲,却并不怎么惊诧。 这时,秦飞霜恰到好处的开口:“二哥莫怪,您不日赶回朔方,孩子在府中便没什么人照顾。这孩子身体弱,您在北方的这两年,一直是我开的方子调养着。我想着,让这孩子跟着我们去陈州,把身子调养好再送过来,您看如何呢?母亲父亲那边,已经答应了。” 沈秦筝还没缓过来,但沈寒溪已经转过头来问他:“你想去吗?” 沈秦筝心里很复杂。 他的确在秦飞霜那儿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亲情,跟着她自然要比在沈府里格格不入好太多了;可是秦飞霜已经有了儿子,他也不是以前那样无父无母的人,有什么脸面再跟着人家呢? 而且,他面对着他父亲,总觉得自己说不出口。 沈寒溪直直地看着他,似乎是瞧出了他的犹豫,复而拿起书来,好像什么也不在意一样,道:“日后,把他送到朔方来。” 沈秦筝:“父亲,我……” 沈寒溪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兵法:“去吧。” 一周后,沈秦筝跟着沈寒潭等人一行,浩浩荡荡前往陈州。 他坐在马车上,想起了沈寒溪说得那番话,只觉得说不出的蹊跷。 沈寒溪当晚把他叫到了屋子里,用了从未有过的柔软语气同他推心置腹:“我知道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能甚至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筝儿,我甚少同你说些什么,时至今日也不能多说。” “父亲希望你能顶天立地地过一辈子,而不是在这沈家躲躲藏藏了此残生。我要你记住无论今后自己选择了什么路,都得自己走下去,因为那时你自己选的路。” “有些事,你心里要明白。躲,是不能躲一辈子的。” 他记得他那不怒自威的父亲,把手重重地放在了他的肩上:“我沈寒溪的儿子,没有窝囊的说法。” 五岁的孩子,在层层雾霭中,第一次窥见了风起云涌的将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