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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敌


院编修供奉外放永州,明年年后上任。

    纵使这一纸调令再怎么不和规矩,朝中此时也没有反对。

    短短大半年的光景,朝廷里头的霸王花就凋零了一大半。各部不是这缺人,就是那儿缺案本子。一场秋雨过后,朝廷的动荡好像暂时尘埃落定。掐了大半年的诸位大人们,也算是终于愿意停下来歇口气,逐渐开始理一理手头上的正事,应付应付年底吏部的考核。

    章和三年,正月十五。

    一手降下这场热度的沈秦筝此时正在家里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忍受旁边的莫青莫大人的冷嘲热讽:“我说大人哦,您看看您看看,啧啧啧。水火相斗,木头遭殃。您被推出来可真是罪有应得,死得其所啊。”

    “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沈秦筝一个镇纸就扇过去,把莫大人扇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什么叫罪有应得?大人我这是韬光养晦懂吗!快滚快滚。”

    莫青好不容易躲过沈大人那三脚猫的功夫,笑道:“嗨呀!要不是您自己去多嘴说您暂避一下旧党锋芒,想必也不能落到如此地步。您看看您上头那些大人们,哪一个出来了?皇上有您这样贴心的臣子,真是高兴坏了。”

    沈秦筝将手上的镇纸放在了桌上,继续一封一封写着书信。这些信件一会儿就要被莫大人传送到各处势力范围手中,以应对皇党退后一步接下来要承受的代价。

    “皇上是为了社稷着想。”

    “您跟我这儿还打什么官腔啊。”莫青埋汰道:“您要真这么乐意,卑职现在就把这些信都送皇宫里头去。卑职陪您在永州城里,山高水远,再不问京城诸事,您看怎么样?”

    沈秦筝斜斜瞪了他一眼,恨不得让王妈现在就拿着针线盒子进来,把这人嘴缝死,再八十大棍打出将军府。

    他奇怪道:“你回来到底干嘛来了?各部都准备好动身前去永州了?你没事闲的慌?”

    莫青大剌剌地站着,要笑不笑,看着就跟除夕夜那晚没几个人动筷子的那条鱼一样,哪儿看哪儿别扭。

    “卑职回来特意告诉您一声,秦国公家的小少爷单独出来了。马车已经走到朱雀大街上,不出一会儿就来您这永兴坊的将军府了。大人您看看您是闭门不见呢,还是知难而上呢?”

    去年七月初七,将军府宴请朝臣。尽管明面上那些大人们都去了国公府,但将军府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样门可罗雀。国公府的小寿星,沈家的小少爷,在将军府度过了自己十三岁的生日。

    突兀地从后门到来,沉默地从后门回去。

    没有说一句话。

    没有见到他想见到的那个人。

    没有说出他想说的话。

    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地吃完了沈秦筝亲手下的寿面。

    沈秦筝知道他是因为三月那场赐婚,可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呢?

    那是沈寒溪为他铺的最后一条路,倾尽所有扫清了他成婚路上最大的障碍——秦国公府。

    他记得沈寒溪问他:“筝儿,这是你自己愿意的吗?”

    他也听到了自己沉默良久后的回答:“是的,请您帮我提亲吧。”

    那一瞬间,他几乎回到了那天的桃李院。

    ——“哥,你若娶亲,我就再也不来见你了。”

    “好。”他看着沈寒溪,心中却这样想着:“别来见了。”

    我们终究只是兄弟,以后也只会是仇敌。

    沈秦筝沉默良久:“闭门不见吧,我们同国公府已经势同水火了,他再这样往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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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那一千多字,用尽了我所有权谋文的脑洞。【抽烟.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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