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功一般地讨好道:“不过你现在已经复活了,做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吧。” “无用?”巫炤冷冷地弯起唇角,“这些容器,可是将来重建西陵的重要工具。” “什么?重建西陵?巫炤你认真的?”鸤鸠怪声尖叫,“这种事真能办到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必多问,你继续寻找更多巫之血便是。”他左手背后,仰首望天,“有事我自会寻你。” 鸤鸠不敢多说,只得老实接下命令:“总是这样神秘兮兮话说一半,真是没法聊天。” “巫之血的源血,来自于远古时代传说中的巫之国……”岑青岩听北洛述说完整件事后,满脸的不可思议,“与其称之为血,不如说是一种极罕见的灵力,居然能随着魂魄转世而毫发无损……” 北洛低头抚胸:“但之前的三百年里,我并未感受过它的存在……” “也许是因为这股力量一直在你命魂中沉睡,几乎可以说已融为一体,”岑青岩仔细思索,“更何况王辟邪的血脉十分强劲,纵使有些微的反应,也会被转化成你自己的妖力,因而不会有损。” 岑缨不解:“那为什么北洛现在会因它受伤?” “应该是什么机缘引发了这股力量的觉醒。一旦彻底复苏,它就不再属于北洛自身了。反而会变成一个强大的敌人,反过来吞噬掉他的元神。”岑青岩下了结论,“你身体里另一道辟邪妖力之所以会暴动,也是出自于本能的对抗反应吧。” 这个说法,与当初巫炤告诉他的不谋而合。北洛神情严峻,当日一心只想救回岑缨并未多做考虑,自己也没料到情况会恶化得如此之快…… 引发觉醒的机缘……他忽然微微一惊,难道不是在与巫炤同行并给予源血之后,他体内的力量波动才越来越厉害吗? 岑缨喃喃自语:“连王辟邪都无法转化的源血……可我们上次去了巫之国的遗址,那里什么都没有啊。传说中的巫祖,真的存在过吗?” 北洛心中一凛,眼前竟恍惚闪过几幕影像碎片。黑暗的神殿,断头身躯,还有那个声音…… 天星尽摇之时,他自会取回…… 他啊的一声低呼,霎时间只觉得四周天旋地转,不由得闭目按住额头,胸口一阵烦恶。 “北洛,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岑缨轻轻拍他的背部帮忙缓解晕眩。 “没事,我还好……”他定了定神,这才向岑青岩说道:“看来想要活命,就得想办法把这源血剥离出去才行了。”说话间自嘲地摇头,“否则等它和另一道妖力拼得两败俱伤之时,我就是那倒霉被殃及的池鱼了。” 岑青岩点头:“不错,辟邪之力好歹与你系出同源,再不相容也不至伤及根本。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这股不知来自何方的异种灵力。”他说完这句话,面上微露难色:“但这种剥除分化之法极难,我在魔域这几年也只是略有耳闻,恐怕还要从长计议。” 北洛抱住膝盖坐在床上,搜索记忆中所有关于巫之国的蛛丝马迹,忽然想起玳族战士万奚的话。 巫之国的刑罚很重,罪人鲜血里的灵力会被统统抽掉…… 如果能用类似的方法把源血力量抽干的话……北洛皱眉咬着拇指,作为巫之国后裔,那个人应该知道这种法术…… 但既是作为刑罚,想必痛苦的代价一定不小,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撑住真没把握,万一有个好歹…… “岑缨,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他想到这里,心中已有计较,“如果我将来有什么不测,在之前我会留下玄戈的妖力,请你和凌星见把它带回天鹿城交给霓商。关于王剑大阵……” “我拒绝。” 这是北洛生平头一回说话被打断,他愕然瞧着站在床边的少女,他认为最温柔最好说话的小妹妹,一时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刚才……说什么?” “你曾对前辈说的话,我要原封送还给你。”岑缨的脸涨得通红,显见十分难为情,但依旧鼓足勇气说道:“人界,人界也有很多麻烦事,管不到天鹿城那么远。” “岑缨!”他的语气既无奈又严厉。 “你若有那么多放不下的事,就要拼命让自己活下去。”女子眼里隐含泪光,声音却是极少见的固执:“北洛,你比我们强大,所以总是挡在我们前面,什么事都习惯自己扛。可我还是希望你知道,你的朋友不是只会受你的保护,他们也想在需要的时候保护你。” “岑缨……” “我不知道能帮到你什么,但我不会死心的。不管付出什么样的辛苦和代价,我都要试着去找能救你的办法。”她坚定地直视他的眼睛,“所以我求你,现在不要有任何放弃的念头。” 北洛内心剧震,惊讶地看着一下子变得成熟了不少的她,触动良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