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妈看到鸡腿,就放在林妍碗里,打趣道:“来妍妍,这个大鸡腿给你,谁也不许馋。” 林妍却无所谓,她笑了笑把鸡腿拆了,放在烧肉的大盘子里,让大家一起夹了蘸蒜泥吃。 大舅妈:“看咱妍妍多懂事,你爹娘就是偏心,在这里你和哥哥一样。” 林妍笑了笑没说话,当年姥爷姥娘不偏心?他们也偏儿子的,大姨到姥娘去世的时候还在跟林母抱怨爹娘偏心哥哥弟弟呢。 人心啊,都是偏的,林妍自己何尝不是,所以她不再计较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一个劲地问林妍怎么救的韩慕阳,都好奇得很。 林妍不想多说,只简单带两句然后就岔开话题。 吃完饭大家坐在炕前消食儿,姥爷和大舅抽烟,林妍想帮大舅妈收拾饭桌,大姐拦着她,“我来吧,你歇会儿。” 林妍就跟姥爷和大舅说那口大井,“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这时候村里也没路灯,下雨天路滑,真的很危险。 那种开口很大的圆井方井,没有不犯怵的,就大老爷们都有些害怕呢。 姥爷就说前些年干旱村里挖了不少水井蓄水,后来有淤堵又深挖了一次。这几年雨水多,东河南河水不见底,这些大井早就没用了。 大姐道:“是吓人,我每次骑自行车经过都心里打哆嗦。” 二哥:“那个位置就不应该挖井,离路边太近也没办法弄护栏。”他又说起小时候的事儿,“那一年咱去地里干活,妍妍从马车上掉下去,差点掉到大井里呢,可给我们吓得不轻。” 林妍早就记不清了,但是总听家里人说,她就知道自己四五岁的时候从马车上掉下去过,旁边有口大井,就差一点便摔进去。 姥娘在家里连着烧了好几天纸呢。 大舅:“村里好不容易挖的大井,里面还满满的水,这两年也不干旱一时半会儿见不着底,填埋是没可能的,根本没法填啊。” 大舅妈:“咱妍妍现在倒是关心外面的事儿了啊。” 以前都是关心自家吃喝拉撒以及她爹娘偏心姐姐弟弟那点事儿,今儿倒是不一样了,看起来真是大姑娘了,读高中比以前就是不同。 姥爷就让林妍少操闲心,他年纪大什么事儿都见惯了。乡下哪年不淹死人?去河里游泳洗澡淹死的可比大井淹死的多多了,也没见把河都填了呀。 不等林妍说话,姥娘先不乐意了,“路边上的大井跟河能一样?那河你不去它也不来淹你,这大井就搁村口路边上,小孩子跑来跑去的太危险。你们正该跟高洪英提提,把这口井早点填了。” 高洪英是姥爷三哥的侄子,现在当村长,虽然三哥早就不在了,当时毕竟是亲侄子,说话还是有点份量的。 姥爷:“再说吧,人家大忙忙的,哪里听这个。” 林妍就让二哥找人一起去和大队干部提意见,韩奶奶和韩大伯提过,这边再有人说,那大队干部也会当回事的。 姥爷拎着自己的马扎子,把烟袋锅子别在腰里,“我可出去风凉了啊。” 盛夏晚饭后人们都喜欢拿着蒲团板凳去街上乘凉,凑堆说些八卦热闹之类的。 姥爷和大舅现在就侍弄牲口、喂猪,基本不做其他家务的,吃完饭习惯性拎着马扎去街上凑热闹,姥娘和大舅妈则洗洗涮涮的。 二哥招呼林妍,“走。” 这是小时候的暗号,二哥一说走,她和三宝就屁颠屁颠跟上。 大姐正洗西红柿呢,挑了几个又甜又粉的塞给林妍拿着路上啃。 等他们到了街上一看,霍!十字路口穿堂风那么一吹,坐了那老些人,边上那户小卖部还把高瓦数的大灯挂出来,照得大家亮堂堂的,闲聊都格外带劲,不仅如此,他家还把电视机也搬出来给大家伙儿一起看。 大家聚在一起,男人们买烟的,孩子买瓜子冰棍儿汽水儿的,小卖部生意都格外好。 二哥问林妍:“我给你买冰棍儿吃。” 林妍摇头:“对牙齿不好,我不吃。” 二哥说他去大队那边看看书记在不在大街上乘凉,一会儿来叫她。 不等二哥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