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等我, 一定等我, 千千万万要等着。” …… 晨露初见,隔壁家养的鸡打了三声鸣, 白锦儿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翻身仰面朝天。 睡不着啊,睡不着。 她在床铺上已经翻来覆去一夜,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清晨, 眼睛有些发干,脑袋倒是清楚的很, 不如说是有些快的心跳,让她此时的感官都变得异常敏感起来。 昨天和陶阳只匆匆见了一面,她便让他离开——那时候人多口杂,再加上她知道他一定不是自己来的,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不会是他们许久的好时机。 于是她告诉了陶阳她现在的住处,让陶阳来找她。 想到昨日男人恋恋不舍的眼神, 白锦儿抓住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砰砰砰,砰砰砰!” 猛地从床铺上坐了起来,白锦儿竖起耳朵, 确实是自家院门被拍响的声音, 这么早他就来了? 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袍子,见面于礼不合, 但她是个现代人, 想不在乎就不在乎。 几步从房屋里窜出去,布鞋踩在被朝露打湿的石板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租住的房子处处都透露着老旧, 白锦儿手脚有些笨拙地把门锁打开, 双阖门板拉开发出嘎吱一声, 站在门外的人抬起头,看见衣冠不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抿着嘴笑的灿烂。 “我来太早了?” 确实是太早了, 甚至天都还没有完全亮起,虽然东方的天空已经是鱼肚一般的白色,头顶的苍穹却依旧如同注了混浊墨水的玻璃。 大概是要下雨,所以才有那么潮湿的空气, 一路徒步跋涉半个长安城的男人,除了鞋底沾上的泥巴,此时连鬓角都有些被打湿了, 只有那看着白锦儿的眼神,依旧干燥且温暖。 “你还知道太早了, 还以为你现在总该老成些了才是。” 女人也不由得笑了,她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一条路来, “进来吧陶郎君,茅檐草舍,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白锦儿走在前面背对着陶阳, 听着他这笨拙简朴至极的语言发笑。 “你坐会儿,我去给你倒茶,” “不喝茶!” 两人刚坐下,瞧见白锦儿要走,陶阳立马也跟着站起来了;他抬手扯住白锦儿的袖边,女人转过头来看他,他也没有松手。还是白锦儿抬手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 “愈发没规矩了啊,” 男人清瘦的手掌微微有些发红,即便这样,也没有松手。 “咳咳, 不喝茶。不用倒了。” “好不喝不喝, 就算不喝,你也得松手让我坐下吧。” 啊对,对, 听到这话,陶阳这才松开了白锦儿的衣袖,两人再一次面对着面地坐下。 一个是计算下来活了真正小四十年,一个是年纪轻轻觐列朝班上达天子, 此时面对的是数年未曾相见的幼时玩伴年少欢喜, 却有着与年纪阅历都不相符合的局促与羞涩。 “你……”“你……” 白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