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大娘子问我的问题,我觉得不对。” “嗯?不对?” “是,不对。” 读到对方眼中的茫然,白锦儿抿抿嘴, “我以为,一个妻子的责任,并非只有生养孩子这一点。” 这话出乎王琇莹的意料, 以至于她手中的筷子一时间都忘记放下,攥在手里,听着面前这个小姑娘说话: “或者说,其实夫妻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能明确出来的责任。世人皆道男主外,女主内,其实亦不然:我家乡那边,有一对铁匠的夫妻,妻子天生力壮,打铸的铁比男子还要好,丈夫却是身上落下病根,只能在家中负责些操持家务的工作。虽然如此,二人却恩爱十分,叫无数寻常的夫妻,都很是艳羡。 他们便不似寻常人一般,可谁又能说,他们因此不是夫妻,没有履行夫妻之间的责任呢? 又比如,比如, 天后......” 说到这里,白锦儿压低了声音, “......先高宗帝在时,天后便已经辅佐先帝政务,在先帝病重后,更是将许多事都担负下来。除后宫之事,前朝许多事情,更是要天后着手料理,可谁又能说,天后没有母仪天下之泽了呢? 所以,这夫妻之间所应该依责任,便是共同负担家庭,互相扶持,共度一生罢了。哪儿有说其中一项便是十分的责任,说是没有做到,便是不配为人妻,人夫的呢?” “你这般言说,很是特别,” 王琇莹听着白锦儿说话,由先前的吃惊,已经慢慢地变成了思索;她虽没想到白锦儿只不过是个做饭丫头,竟然对天后与先帝的事情还如此清楚。不过白锦儿说的这些,倒是她从前未听到过的观点, 只是, “只是, 孩子一事,却是确实我们女子的责任。毕竟,男子他不能怀胎十月,不能生儿育女,若是不能生,始终是我们的错不是么。” “是,大娘子说的没错,男子确实是不能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但是因为男子的缘故而不能生育的,也不在少数。或者说,本来养育孩子一事,就不应该只只是一人的事情。若生孩子只是女人的事情,那女子又何必与男子成亲呢?” 王琇莹轻轻捂住嘴。 “大娘子或许会觉得我此时说的,惊世骇俗了些,但我相信,这世间应不单单我一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大娘子大可想一想,即便是大娘子与阿郎的孩子,在身为传宗接代的需求之前,他首先应该是个独立的人才是。他本身就不应该象征什么东西,而是作为一个生命,诞生在这个世间。 若真是因为各种难以抵抗改变的原因,他不能来到这里, 也不应当成为阻碍某对夫妻之间感情,甚至是褒贬一个人的缘由才是。” 女人彻底不说话了,她的表情像是被震惊到了,又像是在思索。白锦儿见状,从桌子后面坐出来,对着王琇莹拜下去, “若是有什么地方说的轻狂了,还请大娘子饶恕。这是这确是奴心中所想,才如此所言。” 没人应答, 半晌,白锦儿才听见头顶传来幽幽一句话: “可, 若是他在意,如何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