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芷信嘴角微扬, “要是梁州还有这样有本事的人,我应当是知道的才是。只不过,既然是益州的人,怎么又会到梁州来?咱们这儿和益州可是不近,走这么长一段路,怕也得小半年吧?” “是不是梁州本地人,本打算上长安去寻亲的,结果谁知行到半路被山贼劫掠去了,半年前秉正他们剿匪,这才从那儿逃出来的。 在梁州落了地,没办法这才卖身进府的。” “噢,原是这般。这样的话,倒也算是合理,只不过,” 女人的手指在面前桌面上轻敲, “只不过,我倒也知道有编纂这身世博人可怜的,实际打着什么心思,却是谁都不知道。玉儿,这奴婢的身世还是要查的干净些才是。” “魏姐姐这话说的还真不错,” 刚才因为被魏芷信拆了台而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氏忽然开口,她面上带着笑,接着魏芷信的滑头往下说道: “王姐姐毕竟才从安西回来,李将军又是军营里待惯的人物,可不知道现在朝廷里有些人为了排除异己,还不知道用的什么下作手段呢。” “是吗?” “可说是呢。” 此时另一个妇人也插进话口, “听说天后造了一铜匦,置于神都宫城外,分为延恩,招谏,伸冤,通玄四匦,广纳天下言事。就有些人利用此事暗地里无中生有颠倒黑白,捉住一些自己对头平常的事情断章取义上呈天颜,以期能够将自己的敌人陷害入狱。” “竟有这种事情,” 王琇莹的表情有些惊讶, “可若是莫须有之事,莫不然还能瞒过天后和圣人吗?” “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无论大事小情一律下狱,又有谁能知道自己何时何地说的一番话或是几句话,就成了判定自己的罪证了?” 说到这里,说话的妇人不由得叹气摇头。 “既然都是自己说出口的话,怎么说是无中生有?” 魏芷信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若是知道是不该说,不该做的,还胆敢说出来,做出来,那便应当有一日会被昭然于天下的准备。其心不端其术不正,才会害怕有人告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问题。” 方才说话的妇人身子僵了僵,不好得再说什么,倒是那顾氏轻笑一声,接过话柄道: “魏姐姐此言差矣, 这古往今来呀,为人清白的忠臣,被冤杀的也不在少数。如那被诱杀于长乐宫钟室夷灭三族的韩信,又好比那腰斩东市的晁错,哪一不是被诬告,被冤杀的?所以说这世上之事并无绝对,就算是为人清白,那大祸临头的时候,却也是躲,也躲不掉的。” 顾氏这句话才说完,魏芷信的目光便投了过去。她一双凤眼本就凌厉,这会子看向顾氏的眼神,更是叫人打心底里生寒。 王琇莹察觉到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眉头微微蹙起。 就在这时,送点心来的仆从总算是过来来。 共有十二仆从端着托盘从外面进来的,托盘上并没有摆多少东西,只有一白瓷的小碗;依着入门的顺序依次摆在每位客人跟前, 王琇莹低头看去, 正是一碗清新解热的绿豆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