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儿的问话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徐匪已经完全住了筷子,听见白锦儿的问题之后,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小时候,娇娘便是这般性子。她母亲性子好强,对娇娘甚是宠爱,也正因为如此,娇娘自小便养成了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和寨子里其他的女孩子,完全的不一样。 从前看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娇憨可爱,便是任性了些,也觉得都是没什么干系的事情。可是毕竟现在不一样了, 从前她是姑娘,如今她已为人妇,还这般任性小气的话, 难免会让人有些疲惫。” “那郎君,” 和停了筷子的徐匪不同,白锦儿一直在慢慢地吃着东西——她一口一口地吃着桌子上的菜,听着徐匪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彼时她刚咽下一片鸡脯子肉,然后看着自己碗里还剩下的饭,缓缓开口道: “其实林娘子这么些年都没有改变过,对吗?” “是吧。” “改变的,只是郎君你对她的看法。” “嗯。” “人的想法改变起来何等的简单,或许今天是一种,明日睡起来之后又是另一种。可是古人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人保持了十几年的本性,却要她跟随着自己的心意,任意改变成自己满意的。 从前你觉得她是娇憨可爱,如今同样的性子,你却觉得她是任性妄为, 可当年你说喜欢她时候,那般感情也不是作假的。 这叫人如何是好呢?” “可是这人,本就应当长大的不是吗?总不能一辈子,都好像个孩子一样吧?” “是,不过或许郎君,可以再给林娘子一些耐心和时间,告诉林娘子,怎么才能成为你现在更喜欢的那一种人。毕竟林娘子对郎君的心是真的,她肯定愿意为了你,成为能让你你更满意的娘子, 总好过现在这样,郎君一声不吭的,就这么将自己疏远了。” 白锦儿说的话并不弯绕,甚至可以说是直来直往,但是徐匪听进耳朵里,却听不进心里;他觉得白锦儿说的话不对, 但是要说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而对面的女人说完这些让自己困扰的话之后,便依旧淡定地吃自己的饭了, 这让徐匪很不高兴。 晚上的时候,徐匪并没有在这里留宿, 或者是赌气,或是想要证明些什么, 他去了好几日没去的林娇儿房内。 他或许以为白锦儿会挽留他,或是最起码做出什么不舍的表情;但白锦儿只是对着他笑笑,然后送着他出门,看着他进了林娇儿的屋子。 这让徐匪愈发的火大。 白锦儿靠在窗边,看着林娇儿那屋子亮起的灯火, 不消多想,这会子林娇儿肯定是十分开心的。白锦儿明白她, 若是设身处地的想想,换做是自己, 做的,会比她做的要好吗? 白锦儿倚靠着,搭在身侧的右手虚空地这么握了握,那支蝴蝶簪子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冰凉的金属落在白锦儿的手心里, 她握着,低头就按着簪头那只栩栩如生的蝴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