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饕坐在靠后的座位,一边吃着嘴边的东西,一边斜眼瞧着坐在上方位的董杭。 只瞧着男人和身边的人窸窸簌簌交头接耳一阵,又笑了几声, 这才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这些人。 “诸位,方才我与钟兄齐兄和申兄简短的商议,” “我个人更喜好这份鲫鱼脍,而钟兄则觉得这格食软羊肠甚佳。齐兄与申兄都比较喜欢这道八宝葫芦鸡,” “不知还有哪一位大郎,有心中极好不忍被埋没的,” “还请告诉董某。” “若是没有了,那董某便将这三位请来,当着诸位问些问题,倘若都是可用之人,在诸位见证之下,董某便要给这三位日后,在玉筵楼辛苦的机会了。” 董杭说完,底下自然是一片应和之声, 这三道菜在八道菜中的确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加之董杭身边坐的,都是这东市中有名望的老板, 他们觉得好的,那自然是好的;他们觉得不好, 自然就是要差一些。 男人坐在原地静静等了等,确实是没有别的人再想要开口说什么,这才招呼身边的仆从过来,附耳对着那人说了什么。 “对了,” 董杭话头顿了顿, “将白小娘子也一同请来,但是,不要与其他三人同行。另叫一人,领着白小娘子从偏门进来,以客之礼相待。” “喏。” 白锦儿很快被引进了主厅中。 她在厨房发了会儿呆,就看见从外面进一身着素袍的男子进来,然后将自己身边那几人领走。领走的三人无什么表情,倒是另外几个没被领走的,都颇有遗憾之色。 想来是没过董杭的筛选, 自己也没过。 白锦儿撇了撇嘴,也不知此时此刻的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最先走的那个颇秀气的男子白锦儿有印象, 他做的是一份鱼脍,新鲜的鲈鱼,在男子的刀法下,几乎是飞花似的解成薄片,切成细丝;男子的刀是自己带的,白锦儿大约还有些印象, 她第一次参加秋分会时,瞧见的那时候解鱼的满京,手里用的也是自己的一把形状一模一样的刀。 她问过白老头, 这刀,就叫做脍手刀。便是那些精通斫脍技艺的厨子,必须自带的一把刀。 若是用了旁的不顺手, 那形状便不美, 自然也不能在斫脍之时,使出极令人惊叹眼花缭乱的刀法。 白老头曾经对白锦儿说过只言片语,有关于分斫脍技法的——但白锦儿向来对食用生肉十分的抵触,又忙着照顾店里生意,并没有那样大量的时间来磨练, 白老头看了出来,故而也就没有强迫她。只是简单地和白锦儿提了几句,有关什么“舞梨花”“柳叶缕”之类的斫脍刀法, 光听名字,实在是很难想象到,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切割技艺。 白锦儿认不出来, 白老头自认年纪大了,手腕握刀不稳,只是口中描述,白锦儿便只能猜个大概。 但方才那男子斫脍的刀法,宛如庖丁解牛,一刀与一刀之间,没有任何的间隔, 她虽说不出究竟那刀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