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初一刻,宾客入席!” 整个陈府的中央湖心亭,此时灯火通明的宛如白昼;各式模样贴着花纸的灯笼,高低错落地挂在长廊与雨亭上,照的大理石的地面,此时看上去莹亮如玉石一般。 随侍的声音在整个亭中响起,被邀请来的客人依身份尊卑入座,每人面前都有一张木几和早已经备好的酒壶酒杯。陈公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面带亲切的笑容,缓缓走上了主位。 “咳咳,” 在位置上站定,他清了清嗓子,眉眼弯的像慈祥面的佛像一般, “让各位久等了,” “那么接下来就,” “开宴吧。” 话音才落,早就在一旁等好的仆从们手中执着燃烧的线香,点燃了面前的烟花。 霎时间,火舞流彩,流金曳地,整个陈府的上空,都被五彩缤纷的各色烟花布满,照的浓重的夜色都仿佛鲜亮了起来。 围观的宾客无一不为此般美景叫好:孟如招靠在自己阿姐身上,抬头望着天空,烟火的金辉好像落在了她的眼眸中,如同被揉碎的金箔一般,点染的那一双眸子宝石一般的明亮。 只陶阳,盯着空无一人的廊道,看得出神。 锣声敲响一声。 陶阳的身子顿时坐的笔直。 来了,他知道,平静的心也逐渐起了波动。 随后,是一双乌黑短靴,踏了出来。 来了! 陶阳在心里激动地呐喊一声。 穿着青衣的侍者出现在廊道上的时候,其他人的眼光也被这方向的来人吸引——在侍者的引导下,一群人十人排成整齐的两列五排,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木盘,沉默不语地朝湖心亭的方向走来。 陶阳的眼光急速地掠过人群,找到了她。 白锦儿混在里面,个子矮的好像被人从四面八方包围住;她太小了,又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只从陶阳的这个方向,能清晰地看见她。 她低垂的眉眼,平静的表情,从侧面看上去微微有些丰满的脸颊。 无一不撞入陶阳的眼帘。 这也不是惊鸿一瞥的初见,也不是事隔经年的重逢,可为何少年的心绪如此悸动,像是暴雨时的湖面,激起一圈一圈大大小小的涟漪,永不停止般的。 也许是因为,自己待会儿要做的事情吧。 陶阳想到这里,右手轻轻地在胸口的位置按了按。 长长呼了口气。 随着众人的脚步,烟花的声音也慢慢停了;等十人尽皆来到陈公面前的时候,准备烟花娱庆的仆从离开,只留下伺候的其他人。 十人有序地站在陈公面前,齐声唱喏。 “喏!” 陈公的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脸上的笑容满是合意称心。 “放下菜吧。” “喏!” 众人依次按照着自己站位的顺序,将手上的菜品放到了身后的长桌上。 随后,是刚才站在陈公身边喊开宴的那位随侍,走上前来。 他手中拿着一双筷子和一个小碟,依次品尝过其中的菜品,又等待了约莫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才放下碟筷,对着陈公行了一礼。 陈公点了点头,随侍明白,躬腰下去,又唤上九个奴婢,将十道菜分别分给了湖中亭上坐着的客人。分完之后,奴婢们便抬着原来的盘子走了下去。 “这是?” 陈公看见自己的木几上多了一个小浅碟,其中装着些棕色的液体,闻着有些令人口舌生津的酸味,还隐隐有着淡淡的清凉味。便开口问道。 “回陈公,这是额,奴调配的蘸料,与奴所呈菜品有相辅相成之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