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说曲红绡,曲红绡啊。” 叶扶摇呼出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若是在以前,她一定会抱住兰采薇,给予安慰与抚摸,但是现在,她只想留一片安静的空间给师妹。 从浮生宫醒来后,兰采薇面对一直都是对过去和未来的恐惧,只敢小心翼翼地活在当下,想不起以前,预料不到以后。叶扶摇曾在许多个夜晚里,见她如同小猫一般蜷缩着睡觉,一丁点动静都会让她惊醒过来。 竭力寻找遗失的过去,填补内心的空洞,“曲红绡”是她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她将其抓得牢牢的,似乎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这个名字以及其背后所代表的的一切。 越是靠近这个名字,她就越是紧张,持续绷紧的情绪始终让她处在精神高压之下。 这像是蓄洪的堤坝,温早见那一声“曲红绡”打开了堤坝的阀门,于是,她的情绪,洪水一般涌了出来。 …… 人皇加冕仪式倒计时十二个时辰。 天玄城里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列列禁军忽然就从中心环区出来,排布在城中每一处守望塔,开始布置着什么,每一处都跟随着两个异端巡查者。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外族使节团来到天玄城,被安排到中心环区去。 上空本来已经安定的符文阵盘又开始旋转起来,拖拽着雾蓝色的光,绕着王庭一圈又一圈。而在王庭第三层的升神台上,那扇时之门嘎吱嘎吱颤动着,巨大的门扇一点一点向外张开,露出更多的虚无之相。 在行宫中,赫连瑄进行着最后的推衍。 事实上,到现在这个地步,木已成舟,再做推衍也不过是对仪式本身的一种尊重。她的意识散成浊天下漫天星辰,天上每一颗星辰都是她的眼睛,地上每一样事物,都是她的耳朵。她俯瞰世间一切,聆听万物所有。 …… 人皇加冕仪式倒计时八个时辰。 东宫站在浊天下破天峰最顶端。破天峰笔直向上,十分锋利,像一把刺破天穹的利刃,同着风雪一起,肃杀周遭一切。她身形似招展的旗帜,青黑色的头发迎着风,宣示威严。 站在这里的她,永远都不会是身居三味书屋,浇花抚琴的白薇。那只是她神性之中的一抹剪影,存在过,但绝对无法代表她。许多曾认识“白薇”的人,尚还不能明白她作为曾经一个世界的优胜者所具有的能力。 无一物可身临这破天峰,更无法直视她的双眼。 她微微抬起头,目光穿透厚厚的云层与覆盖在浊天下外面那一圈虚空泡,与诸天星辰相对,与之对话。她脚踩着破天峰,同浊天下每一寸土地建立联系。 东宫与赫连瑄跨着一座天下,望见了彼此。 在见着对方的瞬间,她们立马知道,彼此要做什么,彻底站在了对立面。 没有一句对话,强如她们这个层次,也不屑于说些毫无意义的言语。任何大道理都是讲给被统治阶级的,而她们,作为完全不同的两个统治者,再没有多余干涉的情况下,冲突是必然的。甚至于,她们并不代表着立场,只是单纯的站在对立面的角力。 等待人皇降临,是她们现在唯一的共性。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们各自切断与诸天万物的联系,回归本身。 东宫站在山巅,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她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要做到什么程度,但她不知道某个人会不会又插一手。想到这里,她略微皱起眉。 能让她皱眉的事和人不多,某个人是最让她恼火的。 在浊天下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推衍,预估自己和某个人彻底走到对立面的几率有多大。在多次推衍中,她都发现,那个人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干涉自己,只不过干涉程度不同。这令她感到疑惑和不安,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行为上到底又算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