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冷冽是语气冷冽; 说霸道是语句霸道。 庾合下意识抬起头,朝着那血雾弥漫之处看去,一道身影叠在里面,然后缓缓向外走来。 每走一步,都感觉甲板裂了几分。 直到那身影走出血雾。 气势如同千万道利刃,剜割着庾合的肉体,若不是他修习了霸道术,便是要被气势直接绞杀了。他垂下头,闭上眼,不敢去看。他感觉,看一眼都要命啊。 “是,女王大人!” “站起来。”不近人情的声音响起。 庾合听从指示站了起来,不过他仍然没有去直视。 “看着我。”声音再次响起。 庾合艰难地睁开眼,同时在眼前附着一道灵气屏障,避免眼睛被云兽之王的气势伤到。 他睁开眼,赫然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浑身血红色的女人。血红色的头发,血红色的衣服,血红色的双眼和嘴唇。但除此以外,她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白色,如同从未见过太阳,日日夜夜生活在黑暗中一般。 很瘆人。 倒不是她长得瘆人,而是那股嗜血的暴戾气息很瘆人,如同面临着一头凶兽。实际上,她也的确是凶兽。 庾合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灵气凝滞了,无法去运转。他心里大惊,万万没想到光是被看着就无法运转灵气了。他从未体验过这种被绝对压制的情况,就像是妖兽当中无法逾越的血脉压制。他没有足够的本事去突破这一层血脉压制,便只好听天由命。 道家一直鼓吹人的形体才是最契合大道的形体,这个说法并无问题,毕竟世间妖兽争取那化形的机会便是如此。但即便这样,血脉上的压制是无法逾越的。 撇去人类所提出的人伦不谈,人也不过是得天独厚的妖兽,只不过是免去了开灵智这一个艰难的过程而已。 “女王大人,莅临此地有何吩咐?”庾合也不愧是个皇子,面对着这样的压迫也能保持镇定。 云兽之王挥了挥血红色长袍说:“我才两千年不在,居然就敢把这片空域改成航道。”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庾合,直让后者如坠深寒冰窖。 “女王大人,空中航道乃墨家连同阴阳家精心测绘规划的。”庾合哪敢多说其他,如实回答。 “问过我了吗?”云兽之王眼中冒出丝丝血线,森森然的气息弥漫开来。 庾合欲哭无泪,这他哪里知道有没有去问过,空中航道的设立的时候他都还没生呢。 云兽之王赫然转身,长袍扬起,如同一条血河流淌而来。她伸手向天,铺天盖地的血气迅速蔓延出去,只是刹那,庾合视野所及的天空变成一片红色。 云兽之王做完,便站在原地,感受着血气的反馈,她的眉头皱得愈来愈深。过了一会儿,她放下手,铺天盖地的血气也随之被收拢。 她的双眼变得愈发深邃浓郁,“两千年前,我还在的时候,一切航道都不敢超过一万里之高,如今便是三万里之高都皆是飞艇机关;两千年前,空中灵气充裕、环境适宜之地皆为空中巨兽居处,如今这些地方全部被人占据,浮空城、航道、空中栈道、天门、云梯数不胜数,而我族居然只能生活在环境恶劣,资源匮乏之地!” 她的语气里闪烁着痛惜与颤抖,随后,她像是踩在梯子上,一步一步走到空中最大的一头云兽面前。这头云兽闭上眼,垂着巨大的头颅。她轻轻地抚摸着这头云兽的头颅。尽管她的体型在这头云兽面前犹如蝼蚁与人,但即便如此,这头云兽呈现出绝对的臣服姿态。 “我的子民们,这两千年你们受苦的。”她柔声说。 庾合骇然,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存在居然也能这样温柔的说话。 这头云兽仰天嘶鸣起来,紧接着,一头接着一头云兽跟着嘶鸣起来。整个天空,回荡着巨大的嘶鸣声,冲击一切,极富穿透力,便是远在天的另一边也能听见。 “没有王的种族便没有灵魂,没有灵魂便只能受到欺压。”云兽之王悬立在空中,血红色的长发随风飘扬,如同崩碎的身体里炸出的血线。 她震声说:“巨兽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