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按住了嘴。 他瞪大眼睛,眼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只见殷誉北微微侧头望向屋外,凝神聆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 谁?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后,便传来一道清朗温和的嗓音。 臣有事要找王爷相商。 殷誉北眉头紧蹙,随即大手一挥,用薄被将殷怀几乎整个人罩在了下面,此刻殷怀还能露出一张脸,见他咬牙切齿的盯着自己。 于是他垂着眼,做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安静一些。 殷怀面色一僵,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如果被柳泽发现了自己在这里,还是这样出现,那便真的完了。 殷誉北将薄被扯上去将他彻底盖住,然后坐在他跟前,沉声唤了一句,进来吧。 随即屋门被人轻轻推开,殷怀躲在被窝里是大气也不敢出。 他心中忐忑,紧接着便听到屋内响起柳泽独有的温润嗓音。 见过王爷。 殷怀最佩服柳泽的就是他对谁都周到有礼,进退有度,对殷誉北的态度,丝毫不会像朝中其余捧高踩低的人一般。 殷誉北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发问:柳相有什么事吗? 殷怀凝神听着,原来是西南大旱的事,当地民不聊生,匪患频发,当地的官员却瞒的死死的。 原本以为朝廷的拨款下去能够稍微缓解一些,可最终果然如殷怀当初所料,效果微乎甚微。 柳泽不愿坐视不理,便想和殷誉北商量着禀告给上面的人。 当听到闹灾地点是蘅洲两个字眼时,殷誉北眼皮子抬了抬,冷冷淡淡的注视着他。 柳泽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冰冷态度,从容一笑,此事要成还得多劳烦王爷相助。 殷誉北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床上的微微隆起,顿了顿,缓声道:陛下不会听我的话。 柳泽微微一笑,臣指的不是陛下,是太后娘娘。 殷誉北视线这才投向他,随即微微皱了皱眉。 躲在被子里的殷怀也是一愣,随即心里有些感慨,他知道自己根本没什么实权,即使有些权力,也是太后顾念着他到底坐在这个位置上,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殷誉北神色冷淡,又道:你为何要来找我? 柳泽笑了笑,只温声道:先王爷心为国,若是在世也不想看到百姓如此遭难。 殷怀听着这话,心中却不以为然,他不相信柳泽会因为这种理由来请殷誉北帮忙谏言。 难不成是真的看中了殷誉北身上忠臣之后的光环,拿着他打感情牌。 还是在试探些什么。 柳泽面上含笑,也不在乎殷誉北此刻的沉默,像是笃定他会帮自己,面上从容不迫。 正在他再欲张开说话适,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视线落在了他身后的床上,随即微微一凝。 殷誉北见状下意识的蹙起眉头,转头看去,见有丝丝乌发倾泄而出,应该是刚才没有遮掩好。 于是他不动声色的挡在了他的前面。 只不过是身边养的玩意儿,柳相还有什么事吗? 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柳泽怎么会听不懂,于是他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语气温和。 那臣先告退。 殷誉北淡淡的嗯了一声,柳泽退出了屋,轻轻将门掩好。 他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站在门口,视线不知落在何处,脸上温和的笑意褪去。 清风徐来,吹起了他用青色发带松松挽起的乌发,他微微垂眼,想去了刚才的那一幕。 如果他没有看错,方才床下的那分明是一抹明黄衣角。 他在原地顿了好一会,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离去。 听到关门声再次响起,殷怀忙不迭的就从被窝里钻出脑袋,刚想要说话,又被人捂住了嘴。 殷怀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控诉,恨恨的盯着他。 殷誉北确认外面没有动静了,这才放开手。 见他皱眉出神的功夫,殷怀一把掀开薄被,趁这个间隙飞快的窜到了门口。 距离远了,殷怀胆子也大了。 他冷冷的抛下一句话,朕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殷誉北没有回答,眼神却是动了动。 殷怀撂完狠话,便摔门而出。 那日殷怀出了屋子便赶紧回了自己的屋子,见还没有人发现自己跑了,于是赶紧在床上躺下。 此刻虽然没有了晕船的反胃感,但是他却睡不着了。 殷誉北真的有病!还敢开门放柳泽进来,要是他被发现的话,他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此处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