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璟国公才战战兢兢地上前去:“皇上,逆子近日因江南案子忧心思虑,难免头脑不清,还请皇上恕罪,这桩婚事老臣替逆子应下了。” 皇上僵硬的面颊这才不紧不慢地扯了个笑,冷眼看向尉迟瑾:“尉迟世子如何说?” “皇上,”尉迟瑾再拜下去:“臣罪该万死,断不能领旨。” 这下,皇上面上的笑也维持不住了,好端端的宫宴因为这场赐婚闹了个无趣,他沉着脸看了皇后一眼,眸中愠怒。 太子见势不妙,赶紧出来打圆场:“父皇,您有所不知,尉迟世子从江南回来连夜赶路不眠不休,前日在儿臣东宫都差点站着睡着,听说回府又是躺了一天一夜,想必这会儿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依儿臣看,这赐婚也不及一时,”他笑道:“等尉迟世子何时头脑清明了,儿臣自会拎着他进宫领旨。” 一国储君出面圆场,总算将此事勉强兜了下来。 . 席罢,尉迟瑾匆匆离了皇宫,太子内侍追了上来:“尉迟世子,殿下有请。” 尉迟瑾步履踉跄,闻言打了个酒嗝,摆手道:“我知表兄想说什么,你回去跟他说,改日我上门谢他。” 他接过侍卫递来的马江,翻上马翻了好几次也没能成,还差点跌倒。内侍见了摇头无奈,转身回去禀报去了。 尉迟瑾好一会儿才坐上马,望着虚空的夜色,眼里渐渐清明。 “世子爷,回府吗?” 尉迟瑾没说话,夹紧马腹纵马离去。 . 西城角楼。 尉迟瑾迎风而站,隔着栏杆望向脚下万家灯火,烟花璀璨,到处都在热闹。 他愣愣地望了一会儿,提起酒壶兀自饮了一口。夜风将他的衣摆吹得簌簌翻飞,近处一道烟花炸开,散发的光瞬间映亮了他冷白的脸。 深邃的眸子里头是笑,却笑得苍白落寞。 忽地,耳后的风一动,尉迟瑾凝眉低喝:“谁人?” “尉迟世子好雅兴,”来人洒脱不羁调侃:“竟独自在此赏景。” 尉迟瑾立即转过头:“苏穆知,你为何在此处?” 苏穆知手上提着壶酒,还十分惬意地带了两只酒杯,说道:“一人饮酒有何趣味?来,我与你一起。” 他将酒壶放在窗沿上,将另一只酒杯递过去。 尉迟瑾没接,扬了扬手中的酒壶,道:“我喜欢用在这个。” 苏穆知也不勉强,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回答他刚才的话:“我昨日到了京城,太子留我过中秋,听说你在此,就顺道来了。” “啧,”苏穆知故作叹息,举起酒杯道:“原本也是件美事,却不想这中秋越过越没滋味。” “好像....”苏穆知斜眼去看尉迟瑾,有几分看好戏的意思:“缺了点什么。” 尉迟瑾拿起酒壶跟他碰了下,仰头就是一口酒灌进嘴里,凸起的喉结冷冽地滑动。 显然不悦。 但苏穆知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添柴火:“我刚从荷州过来。” 闻言,尉迟瑾动作停下,眉间微动。 “你猜我家阿丸与我说了什么?” 这句“我家阿丸”实在刺耳得很,尉迟瑾没好气:“我并不想知道。” “她说...”苏穆知幽幽地:“若是孩子以后想要个父亲,那就招赘便是。” “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