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邵英华拿完腊肉回家,就看见窗底下立着一排的薄荷,跟在白家一样。 听到脚步声,白月从灶房里探出头,“回来的正好,我挖了野藠头,晚上给你做野藠头炒腊肉吃。” “好。”邵英华把腊肉挂在灶房里,看到背篓里的宝塔菜和野藠头,挽起袖子,“我把菜洗了。” “洗完菜再把那几个腌咸菜的瓦罐也洗了。” 院子里传来邵英华的应声。 白月切了半块腊肉,细细的码成片,又剁了姜蒜和准备腌咸菜的调料。 邵英华这边菜正好洗完,野藠头和宝塔菜分别拿簸箕装着,又搬了洗净的瓦罐进来。 白月先留出今晚要吃的野藠头和宝塔菜,剩下的都加了红辣椒、糖、还有白酒和盐拌好,放进瓦罐里。 留出来野藠头将叶子拔掉放在一旁,一半野藠头加盐,在锅里炒几下就捞出来装碟,吃的就是这份鲜嫩。 另一半野藠头加酱油、辣椒、蒜泥和腊肉一起炒。 野藠头叶也不能浪费,切成段,加一个鸡蛋,放点盐,做一盘藠头叶炒蛋。 宝塔菜对半切,加醋和糖还有酱油,做一道酸甜宝塔菜。 没一会工夫,就做了四道菜,一荤三素。 邵英华把放在屋角的桌子搬出来,这桌子还是白勇给打得家具之一。 他们就两个人,桌子打的也不大,刚好够放下四个菜。 天已经擦黑,屋里亮了灯,透出温暖的橘黄色的灯光,桌上的饭菜冒着诱人的香气。 邵英华眼睛突然有些酸。 白月盛了饭放到他面前,又夹了一筷子野藠头炒腊肉放他碗里,“我还是第一次做野藠头炒腊肉,你尝尝好不好吃。” 他把菜放进嘴里,还没嚼,就道,“好吃。”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同一张桌子,摆上邵英华托人从城里带来的数学资料。 他握着笔,伏在桌上写写算算。 供销社的铅笔卖三分钱一支,带橡皮的要卖到五分钱。 一天挣的十工分折算下来才八分钱,只能买差不多三只铅笔。 所以每支铅笔他都很省着写,写到剩下短短一截,用食指和大拇指才堪堪捏住。 白月托着腮,眼也不眨地看着邵英华。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她觉得此时的他真的是好看的没边了。 朦胧的灯光下他的眉眼有些看不真切,却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邵英华念书的时候这么好看呢? 白月陷入沉思。 上辈子她虽然也如愿嫁给了邵英华,但每次他念书的时候总是在旁边打搅他,拉着他不让他看书。 哪像现在这样。 岁月静好。 她上辈子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邵英华在看书,白月也没闲着,把他前天穿的破了口子的上衣拿出来缝补。 上衣已经浆洗好了,看上去有些泛白发旧,下摆破了一道拇指长的口子。 她拿着线,微微睁大眼睛,对着昏黄的灯光穿过针孔。 正伸懒腰的邵英华看见她的动作,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微笑。 夜已深,灯光将两人的倒影映在窗上。 . 一眨眼又过去了一个月,九月底,野藠头和宝塔菜都腌好了。 这段时间白月和春妮时不时地上山,两人家里都攒了几瓦罐的腌野藠头和腌宝塔菜。 白月掀开盖子,用筷子夹了一个腌藠头放进嘴里,酸甜爽脆,还带着一股子辣味。 她又夹了一块喂邵英华,“你尝尝。” 邵英华嚼了嚼,眼睛一亮,“好吃!” 白月将盖子盖回去,两人一人抱起一个瓦罐,准备给白家送去。 刚出门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一阵的吵嚷声。 “我说了不让就是不让!” “你放手!” 队里给修的屋子就是一间屋和一间灶房,两边隔的还近,中间就隔着一个矮矮的篱笆,一瞄眼啥都看见了。 春妮手里拿着瓦罐,赵杰拉着她的手,一脸急切。 见白月和邵英华看过来,两人手里的动作一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