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也不在乎这点麻烦了,让鹿工来想文案。 鹿工说:“我对风水没研究,胡诌可能弄巧成拙,最好找个懂行的请教一下。我上次见邱逸在看风水专业的书,要不问问他?” 他是个急性子,当场打电话请邱逸过来。 邱逸把帮助沈怡当成义务,紧赶慢赶到场,发挥敏捷才思,为他们提供了精准的参考案例。 “你们就说移动入口能卸掉那个区域内的地气,这样就不会招凶煞了。” 鹿工询问依据,他笑道:“二位都去过成都,一定知道老成都的城市规划是按照都城模式修建的,从皇城延伸出东西南北四条大街,分别连接四道城门,可这四条大街的朝向并不端正。建国后又按照标准的朝向新修了东西南北四条主干道,分别叫人民南路、人民北路、蜀都大道,和之前的四条老街向西存在30°偏差。这现象在全国的古都里都是独一份。” 沈怡笑道:“我第一次去成都就发现了,最明显的是他们的华西医科大学,好好一座学校,一半在人民南路左边,一半在人民南路右边,听说是修路时截断的。” 邱逸点头:“华西医大1913年就建成了,那会儿还没有人民南路呢。说到新修那四条主干道也有典故。文\化\大\革\命时期成都拆掉了老皇城,修建‘毛\泽\东思想万岁展览馆’和毛\主\席挥手像,领导规定主席像必须坐北朝南,这样就和原来的老街对不上了,所以专门修建了新的南北干道。到了80年代政府又开始修建新的东西干道蜀都大道,但考虑到城区规划,从主席像两边延伸出几百米后依然尽量与原来的老街方向重合,这么一来蜀都大道向东进入总府路,向西进入少城路以后都出现了30°的弯转,导致好多初到成都的外地人搞不清这条路的走向。” 鹿工笑道:“古代人为什么那样修路啊,他们的天文地理知识应该很发达了,按说不会出差错,是故意做成那种偏差的?” 这正是邱逸向他们推荐该案例的原因。 “成都正式筑城是在秦国消灭古蜀国以后,由大夫张仪主持修建。当年秦国为控制这片土地,迁了很多秦人入川,卓文君她们家就是那会儿迁过去的。秦王还担心富裕的蜀地再形成独立政权,就在规划街道时将四条大街偏转,卸掉成都的王气。之后几千年成都虽然有过几个王朝政权,但没有一个能入主中原,抗战时期蒋\介\石选陪都,也挑了重庆没选成都,据说就是因为成都缺少王者之气,做都城不太吉利。” 沈怡拍手:“这个例子太好了,大街偏移,那城门肯定跟着挪,和我们移动入口的道理是一样的。王气和煞气都属于地气,都能卸掉。邱逸,麻烦你把这些话整理成稿子,我们就让王大师照着说给甲方听,保证过关。” 那甲方老板对王大师言听计从,使得他们的以骗制骗策略成功实现,天通广场这道难题就此迎刃而解。所员们不知沈怡的小花招,听说甲方取消“香炉”方案,只对广场景观路线做了少量调整,都不用结构师出马。 小许趁机拍沈怡马屁:“所长,外面都夸您是员福将呢。当初秦所长快被这项目逼疯了,天天和林经理吵架,结果转到您手上自己就解决了,水花都没溅出来半点。这全靠您运气好,连那几个建筑师都跟沾光呢。” 沈怡笑而不语,心中颇有感触:也许很多貌似幸运的人都曾在人后殚精竭虑。 她迟迟未给游铁然答复,老游渐渐坐不住了,在月底的周末将她约到上次的餐厅。 “对不起游董,我考虑过了,还是决定留下。” 游铁然已猜到她的选择,今天的目的是求解。 “他们那样压迫你,你呆在筑美迟早被整死,怎么还想留下?” “……我不服气……” “不服气?”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他们,越被他们针对越觉得委屈,越委屈就越不服气。想证明给他们看,我不会被任何人打倒,等公司所有人都承认我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时,再堂堂正正离开。” 沈怡不能让老游知道坚守的真实动机,思索出一种符合自身个性,又易于被人接受的说法。 游铁然相信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原本疑心她和魏鼎铭达成了秘密协议,听了这话又安下心来,不妨任她碰个头破血流,将来会更加感激他的知遇之恩。 “你这么固执,我也不好劝你什么,反正精瀚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你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可以过来。” 饭局上不能光说,还得吃喝,他点了好些昂贵菜式,此刻已差不多上齐了。 沈怡还存着一个连环计,对着摆盘精美的菜肴欣喜请求:“我能拍个照吗?” 游铁然露出“到底还是女人啊”的包容微笑,点了点头。 她赶忙拿起手机,极隐蔽地连同他放在对面桌沿上的左手拍了进去,然后将照片发送至微信朋友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