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的诀别。 徐子陵苦笑道:“快召手下来开会吧。” 沈牧深吸一口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道:“坦白说,我是给玄恕描述洛阳满街死尸的情况吓怕。唉!跋小子究竟到哪里去了?我需要个像他般坚强的人在身旁一起死守洛阳。” 徐子陵让他探手搭着肩头,道:“是否回会议室去?” 沈牧道:“到什么地方都好,唉!你不知致致向我说出那番绝情的话时我有多惨,到那一刻我才深切意识自己所犯的错是多么严重!更清楚纵能舌灿莲花,亦不能改变她对我的想法。我感到无比的孤寂,那晚我彻夜在床上辗转反侧,惭愧、自责与悔恨交缠,就像石之轩的不死印般往我袭来,既躲不住,更挡不过。你可否带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让我痛哭一场。” 徐子陵淡淡道:“少帅!对不起,时间无多,明天你就要到洛阳去,现在该是你调兵遣将的时刻。” 徐子陵立在运河旁一座小丘上,后方不远处就是梁都,天上嵌满星星,万里斑在一旁吃草。 沈牧仍在城内主持一个接一个的军事会议,尽可能在明天出发前把一切安排妥当。徐子陵参加研究整体行动的会议后,骑上万里斑出城到这里透气休息,享受独处的宁静平和。 蹄声自远而近,徐子陵不用回头去看,认出是千里梦的足音。 天上传来破空之音,无名降落到他肩膊去。这灵性的猎鹰除沈牧外,也听他的命令。 徐子陵探手轻抚无名鹰背柔顺的羽毛,沈牧来到他旁,兴奋的道:“好小子!竟躲到这里来享清福。我就惨哩!开会开得头昏脑胀,到最后完全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徐子陵迎风深吸一口气,道:“有什么重要决定?” 沈牧道:“佯攻江都由宣永总领负责。” 徐子陵讶道:“不用我吗?” 沈牧道:“杀鸡焉用牛刀。由明天开始,我们少帅军开始动员,在高邮集结水师和野战军,准备攻城的工具,这叫声东击西。李子通在不明我军虚实下,说不定真如所料的把延陵的粮食和兵员集中往江都,我们可唾手夺得延陵。这是一场不用打的仗,只是另一场遣兵调将的习作,让宣永再多一个指挥少帅军水陆两栖作战的机会。” 徐子陵皱眉道:“那我干什么呢?不是要我陪你去守洛阳吧?” 沈牧笑道:“我怎会那么不够兄弟,明知你不想与李小子正面交锋,仍迫你去和他打生打死?” 徐子陵哂道:“你的情绪波动确是大起大落,刚才还像想去一死了之的样儿,现在却是志得意满,一副胜券在握的乐观模样。” 沈牧苦笑道:“因为我晓得若连自己都不振作,将会累己累人!战场上的李小子可不会和你说笑,他会比任何人更狠辣无情,而这正是他到现在仍这么成功的原因。建成、元吉若不是有突厥人和魔门分别在背后支撑他们,说不定早被他派人刺杀。” 徐子陵叹道:“我倒希望他是如你所言的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沈牧道:“言归正传,照我们粗略估计,我和杨公的运粮队,第一次竭尽所能送往洛阳的粮食和日用品,顶多只够洛阳军民十来天的应用,此后还需继续送粮。” 徐子陵恍然道:“你想我负责监运粮食。” 沈牧道:“我们第一趟运粮成功的机会最大,首先是因有声东击西之计,李小子又没有防备,兼且唐军仍未有足够时间于洛阳城四周掘壕筑垒,而小弟则有无名探路,可避过敌人耳目,破围入城。” 徐子陵同意道:“有道理!” 沈牧道:“可是当李小子生出警觉,不但运粮行动日趋困难,更可虑者是李小子令李世绩攻打我们的城镇,所以我们既要不断供应洛阳所需,更要应付李世绩以虎牢为主要根据地的军队的进攻,在这情况下,只有陵少可担此重任。”接着轻拍无名,道:“这宝贝除我外,只听你的吩咐,也只你一个懂得鹰言。” 徐子陵听得眉头更皱,心忖沈落雁既到虎牢,岂非等若和她作战? 沈牧道:“对你来说该算是好差事,我并非要你和李小子交锋,只是由你救援洛阳无辜捱饿受病的老百姓。对吗?” 徐子陵叹道:“李世绩是李密手下头号大将,若他挥军来攻,我挡得着他已可还神作福,哪还有余暇分身送粮,一个不好给他重重包围,那时需要粮食的将是我。” 沈牧胸有成竹的道:“陵少放心,你老哥有此忧虑,皆因不清楚真正的形势。我保证李世绩不敢尽起手下精锐来犯。谁不晓得我们和窦建德的关系,李世绩若抽空守卫虎牢一线各城的兵力,窦军可随时派兵渡河突袭,虎牢若陷,我军可与窦军会合,李世民那时除撤军外别无他途。所以李世绩顶多只能作骚扰性的突袭。” 徐子陵点头同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