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点头道:“杨公教训得好,事到临头,三心两意只会误事。”接着双目射出坚定神色,缓缓道:“当左孝友的三万大军在此苦攻不下梁都之时,就是我们攻下钟离的一刻。而钟离的陷落,正代表我们少帅军的崛起。” 沈牧和他的飞云骑、杨公卿的部队拔营离开,依早拟定的路线沿运河西岸穿林越野,日夜兼程的往钟离行军。 经一日一夜的急赶,军队抵达淮河北岸一处丘原,离钟离只有半天马路,人马早疲不能兴,遂暂作休息,吃干粮填肚子。 沈牧放出无名,侦察远近的情况。 营地藏在疏林内,沈牧和杨公卿走上附近一座山丘,凭高遥望淮河方向。 天上下着毛毛细雨,视野不清,草原远处没在茫茫雨丝里。 沈牧道:“这真是天助我也!希望这场雨继续落下去,我们养足精神后,于黄昏时分出发,半夜渡河,在天明前突击钟离南城,由我和飞云骑打头阵,只要能抢得南门,杨公可挥军入城,先攻夺总管府,使敌方失去指挥中心,瓦解敌人的抵抗力。” 杨公卿欣然道:“今趟作战的策略只有八个字,是攻其不备,速战速决。当敌人以为我们正在梁都的城墙后骇得发抖时,我们却在这里准备攻城。” 两人相视而笑。 茫茫夜雨下,天地一片苍茫,兼之秋夜深寒,份外有肃杀之意。 淮水在前方涧流,秋风阵阵吹至。 沈牧和杨公卿牵马在密林边缘观察渡河之处,这段河道特别浅窄,岸旁均是密林区,既是渡河的最佳位置,也是敌人伏击他们的好地方。 下游十里许处隐见钟离城微弱的灯火光,在雨丝中凝起一团光蒙。淮水不见任何舟船行走。 沈牧右手轻抚立在右肩的无名,眉头深锁的瞧着对岸。 杨公卿讶道:“若少帅怀疑对岸有伏兵,何不派出无名往对岸探察?” 沈牧沉声道:“对岸纵或有探子,却肯定没有大批伏兵,现在我们是在风的下头,林内若藏有敌人,风会把他们的呼吸声和气息送入我的耳鼻内,这是突厥人藉风探敌的秘术。” 杨公卿不解道:“既是如此,我们为何还不架桥渡河,做桥的树木已砍伐妥当,只要少帅一声令下,可在一个时辰内架起浮桥。” 沈牧问道:“我正因对岸没有敌人,才心生怀疑,左孝友并非战场上的雏儿,怎会疏忽这渡河的好地方?等若任由我们长驱直入,偷袭钟离。若我猜得不错,对岸肯定有堡垒碉楼一类军事布置,只是最近方拆掉,好方便我们渡河攻打钟离,那时他们假若毁掉浮桥,我们将永无机会返回淮水北岸。” 杨公卿剧震道:“少帅是说钟离的守军正布下陷阱,诱我们去上当?” 沈牧点头道:“虽不中不远矣!钟离城不但有左孝友,还有李子通。钟离水师的倾巢而来可能是骗人的幌子。” 杨公卿难以置信的道:“李子通有这么高明吗?不若由我派人到对岸探查,看看有否碉楼或堡垒的遗痕如何?” 沈牧摇头道:“敌人必做好掩饰的工夫,例如铺上野草。派人去探查费时失事,我深信自己没有猜错,我们现在须立即退返梁都,迟恐不及。” 杨公卿苦恼道:“敌人怎晓得我们会来偷袭呢?除非少帅军中潜有敌人内鬼。” 沈牧叹道:“不是内鬼而是外鬼,我真希望自己猜错,此事可立即揭晓。我们是师劳力竭,敌人则养精蓄锐,所以纵使我们知机撤走,敌人必全力来追,那将可证明我没猜错。” 杨公卿愕然道:“外鬼?” 沈牧神色一黯,颓然道:“还记得来前我向你说过心中感到不妥当吗?问题出在我的好友桂锡良和幸容身上,他们甫离梁都,钟离的水师立即倾巢而来,时间巧合得教人怀疑。兼且李子通在江都的大军全无动静,显是晓得我没有到东海去。唉!我很悔恨没听行之的劝告,在利害关头前,父亲可出卖儿子,何况只是儿时的朋友。” 杨公卿沉声道:“好!我们立即走。” 沈牧摇头道:“我们疲乏的马儿若立即赶路,不到百里至少会倒下一半,幸好来追的是李子通而非李世民。哼!他娘的!我就教李子通看看我沈牧的手段,先派出二百人筑桥,并叫他们放慢手脚。” 杨公卿一呆道:“筑桥?” 沈牧道:“这是唯一缓敌之计,若能争取两个时辰,我可教李子通惨败一场,而我们则可全体活着回梁都去。” 沈牧和麻常立在淮水北岸,瞧着仍差一小截便可接通对岸的临时浮桥,此桥主要是靠木材本身的浮力,再以木桩长索固定位置,由于筑桥是虚应了事,并不实用,实是拒敌之计。 事实上杨公卿和他的兄弟早悄悄撤往离淮水十里外一处山头,为安然撤走做准备工夫。沈牧的五百飞云骑则在林内设置陷阱,例如绊马索、以削尖的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