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凑到他耳旁道:“李密肯定尚未有机会接近李渊,看他心神不属的样儿便晓得。” 忽然鼓乐齐鸣,宾客全体起立。 李渊和哈没美王子等波斯来客,在高呼万岁声中从承天门进入广场,接着乐声敛去,只余击鼓声。 李渊以手势示意,众人纷纷坐下。 两股人马分开,李渊和李元吉边在马背上交谈,边策骑朝沈牧和徐子陵缓驰而来。 沈牧在徐子陵耳旁道:“不知陵少是否发觉这两座看台分列东西实在没道理,该设于赛场南北才对,那会让人看得清楚点。” 徐子陵点头道:“我有想过,照我看是李渊防范刺客的布置,东西两台位置较远,行刺比较不方便。” 沈牧同意道:“有道理!” 此时李渊圣驾临近,两人不敢交谈,肃容垂首恭迎。 李渊甩蹬下马,笑道:“在赛场上朕与你们是伙伴战友,不拘常礼,你们的练习结果如何?” 沈牧答道:“托皇上鸿福,小人两个已熟习鞠杖和马儿,定能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李渊欣然道:“那就最好。我们上局已失三筹,下局换场后必须领先四筹始有胜望。” 在他旁的李元吉道:“我们尚是首次合作,你们是这方面的高手,在战术上有什么意见可放胆提出,不要理什么上下尊卑之分,若不同意父皇或我的打法,可以提出反对。” 李渊举手作意,鼓声立止,全场鸦雀无声,赛事下局何时开始,全看李渊的圣意。 两人感受到赛事即临之前的沉重压力,反希望继续打锣打鼓下去,不用像现在般人人都没话说没事做,把注意力全集中到他们身上来,加上作贼心虚,心情绝不好受。 沈牧早考虑过战术上的问题,侃侃而言道:“小人两个想出针对他们弱点的战术……” 李元吉忽截断他道:“他们会换走隆盛和支理,以泽喜拿大公和梅内依侯爵出替。” 两人愣然以对。 李渊冷哼道:“波斯人今赛是志在必得,见我们阵前易将,故变阵应付。不要小看这区区一场马球赛,说不定会影响波斯王朝未来国策的去向。我们大唐既不能在战场上镇慑波斯人,只好在赛场上尽力办到。” 沈牧为之哑口无言,只能肯定这两个什么泽喜拿和梅内依,当比替出的隆盛和支理高明,就像李渊认为他两人在马球技上胜过李神通和李南天,顿使他两人想好的策略变得用武无地。 徐子陵道:“皇上明鉴,既然对方变阵换将,那只好下场后随机应变。小人们因见过皇上和齐王作赛,所以暂由小人俩配合皇上和齐王,小人俩负责守卫后方,拦截对方攻势并送球供皇上和齐王破敌取胜。” 李渊点头道:“只好如此,你们尽力而为,若此赛胜出,你们等若立下军功,朕必有奖励。” 两人同声谢恩,但刚建立的些许自信,早随波斯方面换人之举云散烟消。 李渊发出指示,赛事重开的鼓声震彻横贯广场。 此局双方交换场地,李阀守的是西门,波斯人守东门。 马球放在赛场正中位置的小圈内,双方在东西场上布阵。 泽喜拿大公年纪最大,约在五十许间,不过老而弥壮,身子像铁塔般挺直,浓密的胡须一把刷子般垂在颔下,双目闪闪有神,神态沉凝,不需挥动球杖亦无人不晓得他属此中高手。 鼓声倏止。 唱筹官报上双方新入场者的名字,泽喜拿和梅内依固是有本身在波斯王朝的官衔,沈牧和徐子陵竟硬被冠以御卫小官儿的衔头,令两人哭笑不得,还要对向他们喝彩打气的观众还礼致敬。 三通鼓响,马球从唱筹官手上抛往天空,蓄势以待的李元吉和哈没美分从两边策马抢前争夺,两方队友纵骑奔跑,准备接应或拦截,蹄声轰天而起,人人屏息静气,聚精会神观看赛事的发展。 李元吉和哈没美同时探前,马杖往球儿挑去,两骑擦身而过,李元吉不负众望,夺球在手,就在马背上控球直闯。 欢呼声爆响,鼓声震耳。 沈牧和徐子陵终是新手,一时颇有点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只好策骑驰往东场。 克萨和梅内依分由左右斜斜驰至,拦截李元吉,李渊冲往南线,从外档接应李元吉,波斯老将泽喜拿在东门前来回奔驰,神态冷静从容。 李元吉去路被阻,把球儿送往李渊,克萨和梅内依两骑像表演马术花式般在李元吉马前交叉而过,骇得李元吉的马仰嘶人立而起,梅内依早顺势往李渊驰去,快逾电闪,观者无不晓得他能及时拦截李渊的进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