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骗倒,皆因没有人认为他懂医术,至于小弟,更没有人会把赌徒的身份与我或沈牧连系在一起。尤其香玉山,更晓得我们对赌一窍不通。唉!看来也要去和虹夫人凑凑兴啦。有她掩护,更可避人耳目。” 沈牧总结道:“眼前有两件最紧迫的事,首先当然是寻出宝库藏处,其次就是杀死安隆。办妥这两件事,我们可定大计,早点离开这危机四伏的险地。” 雷九指道:“安隆那方面由我去踩场,小仲最好回沙府,你现在交游广阔,有人来向你拜年你却神秘失迹,那可不太好哩!” 转向徐子陵道:“你今天怎都要去见见虹夫人,看她有什么安排。形势危急,我要在你们的假脸和真脸接口处再作些手脚,必要时说不定能起作用。” 弄妥后,三人分头行事。 沈牧刚踏入沙家,沙福迎上来道:“李夫人在东厅等你。” 沈牧愕然道:“谁个李夫人?” 沙福道:“是李世绩将军的夫人。” 沈牧这才知道是沈落雁来找他,暗呼头痛,口上却道:“她来找我干吗?我可不认识她哩!找我治病亦不该选在新春这一天吧!” 沙福赔笑道:“这个小人也不晓得。五小姐正陪她闲聊,听说李世绩乃当今的大红人,手掌兵权,莫爷怎都要给他的夫人一点面子。” 到得东厅门外,沙福道:“今天来拜年的人真多,小人还要到外面打点。莫爷有空就去见二少爷,他说有事情要找你。” 沈牧答应一声,跨入东厅,陪着心不在焉的沈落雁的沙芷菁介绍两人认识后,笑道:“李夫人今天是专诚向先生拜年,还有些医道的问题想向先生请教。” 接着找个借口离开,剩下两人时,沈牧苦笑道:“李夫人可知这么摸上门来找小弟,是非常危险的事。” 沈落雁淡淡道:“你扮得这么出色,谁会怀疑你。你们的能力总出人意表,落雁早见怪不怪。” 沈牧清楚她任性而行的作风,叹道:“李夫人有什么指教?” 沈落雁望往窗外仍绵絮般断续下个不休的细雪,透出疲累的神色,容颜带着点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的憔悴和失落。沈牧想起她以前随李密南征北讨、叱吒风云的情景,比对起现在甘于为人妇,放弃所有官职权位,还有什么话可说出来安慰她。 沈落雁意兴阑珊的轻叹一口气,柔声道:“子陵到哪里去?是否故意避开我?” 沈牧大吃一惊,在这样的形势下,已为人妇的沈落雁对徐子陵余情未了的纠缠,后果实不堪设想。 沈落雁玉容转冷,道:“刚才天策府传出消息:子陵以弓辰春的名义留书不辞而别,此事立即闹上皇上处,本以为秦王必受重责,岂知皇上却没怪罪下来,算是不了了之。” 沈牧心想李渊正神应付魔门三大巨头的围攻,哪有兴趣去理这等闲事。 沈落雁别过脸朝他瞧来,微嗔道:“为何能言善辩的少帅忽然变成个哑巴?” 沈牧确是搜索枯肠,也找不到应付她的话,一时哑口无言。 沈落雁“噗哧”娇笑,往昔谈笑用兵,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似又重现于她身上,斜兜沈牧娇媚的一眼,道:“不若落雁转到少帅旗下当个马前小卒,又或在旁摇旗呐喊,看着少帅纵棋战阵,一统天下。” 沈牧心中一阵感概,虽明知沈落雁是在说笑,其中却不无三分认真。作为李密多年军师,沈落雁对李密一直忠心不二,视他为能统一天下的真主。 一旦这本是坚定不移的信念被残酷的事实像泡沫般弄破,其中的失意颓唐可想而知。 对于沈牧这击败李密的大敌,沈落雁已由恨转敬,改换另一种心态。 直到此刻,沈牧仍不知说什么才好。 沈落雁旋又叹一口气,眸光移往窗外,幽幽地道:“坦白告诉你,当兵败的一刻,我真的不肯相信,前一刻这世界还是灿烂美好,下一刻变成完全另一个样子。一切的一切,都有截然不同的意义。过去和将来,变得全无价值!当时只觉四肢乏力,心乱如麻,没经过那苦况,谁都不晓得个中滋味。完了!一切都完了。” 沈牧心忖假若自己面对沈落雁那种一败涂地的情景,会否有同样的感受? 沈落雁美目蒙上一片薄雾,凄迷困惑,以前的精明,现在却被迷惘替代。 沈牧感到眼前相对的再不是活色生香的俏军师,而是失去生命力徒具美丽外表的躯壳。 沈落雁轻垂螓首,口角飘出一丝苦涩的表情,低声道:“我不断提醒自己,要振作坚强,却又知大势已去,从没败过的密公在惨败后竟会表现得如此不济,进退失据,坐失平反的良机。万念俱灰下,我只好嫁给世绩,你明白吗?这番话奴家对子陵都没说过,却忍不住向你倾吐,少帅奇怪吗?” 沈牧拙劣地道:“因为我们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嘛。” 沈落雁毫不掩饰地冷哼道:“朋友?你是我的克星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