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呆,欲言又止。 云帅淡淡道:“事非得已,我能留得性命,才有机会为他们报仇。” 沈牧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的,只能期望谢显庭两人吉人天相。一是石之轩追不上他们的马车,又或不屑杀死他们。 沈牧很想探询他和朱粲的关系,却感不宜启齿,改口问道:“国师为何要到长安来?” 云帅沉吟片刻,道:“我来是要看中原的形势,我们西突厥和东突厥连年交战,虽说互有胜负,事实上我们正处于下风。贵国若能从乱归治,天下一统,首要之务当然是要对付颉利,那我们目标既同,当然有合作的可能性。” 沈牧苦笑道:“国师到长安来,显然认定唐室最有机会统一天下,对哩?” 云帅叹道:“我本来也这么想。但一看长安派系纷繁,秦王府和太子府势不两立,以致坐失东攻洛阳的良机,任由王世充收拾李密的残余,禁不住为李家担心。若给颉利的魔爪乘机长进来,中原危矣。” 沈牧欣然道:“既知道国师潜来长安的原因。说不定我们可再成战友,应付大敌。” 云帅皱眉道:“你是否指石之轩?” 沈牧道:“不但指石之轩,还有祝玉妍和赵德言,这三人正携手合作,进行一个对付秦王李世民的阴谋。” 云帅大讶道:“李世民不亦是你的敌人吗?少帅何不坐山观虎斗,并趁机取走杨公宝库内的兵器财物。” 沈牧叹道:“此事一言难尽。暂时我与李世民是伙伴的关系,若给颉利打进来,谁都要吃不完兜着走。” 云帅定神瞧他一会儿后,哑然失笑道:“我虽然仍不太了解你,你的行事作风更不对我的脾气,但出奇地我却很欣赏你。合作之事可从长计议,少帅可否先安排我见秦王一面……” 沈牧欣然道:“这等小事都办不到,还怎谈合作,我现在立刻去办,黄昏前可给国师一个肯定的回复。” 心中想到实不宜久留,还要迅速去见尚秀芳。 尚秀芳的临时居所位于上林苑西的一座独立四合院内,沈牧匆匆而来,在引领下于西厢见到这以色艺名播天下的才女。 伊人正对琴安坐,调较丝弦,面对窗外园中融融密密漫空飘舞的雪粉。 厢厅内点燃炉火,温暖如春。 不知是否下人都到街上趁热闹,除两名侍婢外,不见有其他人。 小婢关门后离开,阁院寂静无声,一片宁洽。只有鞭炮声偶然从远方传来,似在提醒他们今天是元旦的大好日子,但却属于另一世界发生的事物。 尚秀芳柔声道:“到秀芳身旁坐下好吗?” 沈牧搬起一张椅子,到她身侧稍后处乖乖坐下。 “嗡嗡”之音连串响起。 尚秀芳一边调音,一边随意弹出段段音符,虽是即兴之作,但无不旋律优美。突然这才女把本是断断续续的音符,像句子串连成文章的化作美丽的乐谱,充满伤感枯涩但又令人耽溺陶醉的曲调,似在温柔地挖掘着每个人心内至深处的感情。 沈牧嗅着她迷人的芬香,看着她雪白如葱的指尖在七条琴弦上按、捺、挑、拨,一时心神皆醉。 一曲既罢,沈牧仍是茫然不能自已。 尚秀芳凝望着窗外的雪景,柔声道:“你终于来啦!” 沈牧心中涌起莫以名之的感觉,虽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像她的琴音般,诉说了千言万语,内中蕴含着无尽的失落、惊喜、期待、企盼。 沈牧干咳一声,瞧着她侧脸优美起伏的轮廓线条,晶莹如玉、白里透红的娇嫩脸肌,闪闪生辉、深邃不可测的秀眸,有点不知说什么才好地道:“秀芳小姐今天该很忙才对,为何却一个人在这里弹琴自娱?” 尚秀芳悠然道:“秀芳是谢绝一切访客,因为今天正是亡母的忌辰。” 沈牧听得大为错愕,既是如此,为何独要嘱自己今天来见她。 尚秀芳别头往他瞧来,淡淡道:“除了争霸天下外,究竟还有没有别的事物令少帅动心?” 沈牧想起宋玉致,心里暗自警惕,苦笑道:“小姐可试问秦王同一问题。恐怕答案如出一辙,任何人一旦给卷进这漩涡里,不单难以脱身,更遑论追求其他事物。” 尚秀芳“噗哧”娇笑道:“说谎!” 她的神态表情,透出一种少女纯真坦白的娇羞味儿,看得沈牧怦然心动,尴尬地道:“小姐真厉害,竟然连谎话都给你听破。” 尚秀芳兴致盎然地道:“有你给人家说话解闷真好,换过别人,必千方百言解释圆谎。唔,你这张脸孔也不错哩!” 沈牧愕然道:“这是第一次有人赞我的假脸孔。” 不由想起独孤凤对他“另眼相看”的神态,心忖这又是另一句谎话。 今趟尚秀芳倒没识破,回望窗外景致。淡然道:“少帅是否害怕见到秀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