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原“呸”的一声,冷哼道:“就算把这毒妇碎尸万段,我也绝不皱半下眉头。” 徐子陵道:“杀朱媚容易,安隆的武功却是非同小可,若给他漏网,可能会坏了大事。” 沈牧点头道:“所以我们定须谋定后动,布下天罗地网,教安隆逃走无门。” 白文原默然半晌,摇头追:“是我不好,没理由要你们为我犯险,我亦不值得为这贱妇冒这个险。我们抢船后立即西上。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让安隆和那贱妇扑一个空,而后面则有辅公祏的追兵,已可令我非常痛快。” 沈牧笑道:“好!总之我担保为白兄雪此深仇,白兄精神如何,我们还要靠你带路哩!” 此时手下牵来健马,白文原飞身上马笑道:“只要想起那贱妇,我便精神百倍,两位请放心。” 沈牧、徐子陵、宣永、白文原跳下马来,掠上坡顶,在星月辉映下,下方半里许外处流过的大江波光褶褶,靠渡头处泊着七艘中型风帆,灯火黯淡。 沈牧道:“谢天谢地,白兄果是地理专家,使我们可赶在那对狗男女的前头,但为何是七艘而非十艘?” 白文原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者那三艘另有任务吧!” 徐子陵道:“把守船上的是什么人。” 白文原道:“都是安隆的手下,我们定要杀个精光,以免走漏消息。” 沈牧见徐子陵的剑眉立即紧蹙起来,忙道:“那太残忍不仁,只要将他们全部生擒,再在一处荒僻无人的江岸释放,他们想通风报讯亦难以办到,只有信鸽才可快得过我们。” 白文原愕然道:“少帅的作风与朱粲父女竟是截然不同,唉!” 宣永安慰他道:“往者已矣,最紧要放眼将来。” 转向沈牧道:“属下曾在黄河多次率人袭击靠岸的敌舰,少帅只需定下进攻时刻,保证一切妥当。” 沈牧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即擒人夺船,以快打慢,以有备胜无备,痛快呀痛快!” 徐子陵鬼魅般掠回来,到了躲在岸旁一堆乱石后的沈牧等人之前道:“船上的防守稀松平常,每船只有水手十多人,只要我们行动够快,保证可一网成擒。” 沈牧向身旁的宣永打出行动的手势,后者立即发出夜枭的鸣声,伏在岸旁的七组合共七百人的队伍,应声没入水里,无声无息的往七艘风帆游去。 宣永向后发出讯号,白文原闻讯率领一队四百多人的骑队,从山路处驰出,阵容鼎盛的朝渡头驰去。 密集的蹄音,粉碎了江岸深夜的寂静,把江水流动的声音完全掩盖。泊岸的帆船亮起灯火,人影闪移,注意力全集中到白文原和伪装的手下处。 白文原排众策骑而出,高呼道:“立即召集所有人,准备开船。” 船上有人应道:“所有人都在船上等候!大老板呢?” 白文原叫道:“大老板即到,但后有江淮追兵,快让我们上船。” 船上的人听到有追兵,立即慌了手脚,降桥板的降桥板,扬帆的扬帆,乱作一团。 沈牧凑到徐子陵耳边道:“成功啦!应轮到我们出马。” “咯!咯!” 沈牧接着推门而入,对从床上坐起来的徐子陵道:“醒来啦!” 徐子陵没好气道:“吵也给你吵醒。” 沈牧坐到床沿,伸个夸张的懒腰,道:“我也睡得不省人事,看!至少是日上四竿哩!” 徐子陵深有同感道:“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劳师远征,非智者所为。我两个已是出名捱得,但昨晚睡下床时,仍像浑身骨头都散掉的样子。” 沈牧望往舱窗外普照大地的明媚阳光,道:“今次算是有点运道,碰上白文原,否则便跟自投罗网没什么分别。现在我们扮作安隆运酒料的船队,又有白文原这货真价实迦楼罗国大将出面打点,你说还有破绽吗?” 徐子陵沉吟道:“当安隆和朱媚赶到渡头,发觉七条船全失去踪影,会怎么想?” 沈牧笑道:“当然是胡思乱想,但他绝不会从地上发现半个蹄印,因为都给我们扫掉,于是怎都不会联想到白文原和我们身上。只会以为是江淮军船舰赶至,俘虏了他的人和船,又或吓得他的酒船溜之夭夭。” 徐子陵道:“另外那三条船到哪里去了?” 沈牧道:“没什么,只是奉安隆之命往江都去做生意,原来安隆的运酒船一向由大江会照拂,就是那个什么‘蛇狗二傻’裴岳和裴炎。” “龙虎二君”,却给他说成“蛇狗二傻”。 徐子陵望开睡榻,移到舱窗前舒展四肢,瞧着日照下江岸迷人的山林原野,道:“下一个站是什么地方?” 沈牧道:“今晚可抵萧铣的九江郡,只要过得此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