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更牵涉到李世民的抱负,李靖答与不答,都同样不妥当,若言词闪缩的话,只会令伏骞瞧不起他。 伏骞终出招试探。 李靖从容一笑道:“不论谁得天下,也该明白汉胡之别,是在于地域、习惯、风土之殊,其情实一也。人主者只患德泽不加,而不必猜忌异类;盖德泽洽,则四夷可使成一家,猜忌多,骨肉也不免为仇雠。伏王子以为然否?” 这番话连消带打,众人都听得由衷赞许。 伏骞再发出一阵笑声,连叫了三声“好”,才压下声音向李寇两人欣然道:“两位请自便!” 沈牧与李靖绕过酒席,从侧门离厅,来到靠厅而筑的游廊石栏处。 今早的大雨虽停了,但天气仍未好转,星月无光。栏外是个堆有假石山的鱼池,池旁遍植牡丹花,却因大雨而残落,花瓣浮在池面,随水飘荡。 李靖沉声道:“小陵昨夜出城到了哪里去?” 沈牧很想讽刺他是否派了人十二个时辰的监视着城门出入口,但念起终曾做过兄弟,按下性子道:“他因急事去找朋友。” 李靖叹了一口气道:“唉!为何竟会弄至如此难以收拾的地步?” 沈牧凝望池内游鱼,淡淡道:“说得好!昨夜我便与嫂子的红拂有过一战。” 李靖一震,朝他瞧来道:“什么?” 沈牧耸肩道:“没有什么?我也不会怪她,这叫爱夫情切吗?” 李靖无语良久。 沈牧一甩袍袖,走入大厅。 沈牧刚冲进厅内,迎面撞上一人,对方一把扯着他道:“正要找你!” 沈牧此刻哪有心情陪人说话,没好气的道:“侯兄有何贵干?” 赫然是“多情公子”侯希白。 追到身后的李靖见他和人说话,叹了一口气,怅然走开。 其他宾客开始入席,只余下李世民、王世充等几组人仍在谈笑闲聊。 荣凤祥则和伏骞寒暄,一片欢腾热闹的气氛。新增的宾客尚有白清儿、郑淑明和郑石如。 乐队暂停演奏,鞭炮声、劝酒和说笑的戏谑声,少年男女嬉玩的喧叫,不断从前两堂和后园里传来,比起来内堂的气氛便严肃多了。 侯希白把沈牧扯到一角,低声问道:“子陵兄呢?他为何不来凑热闹?” 沈牧道:“小陵他有事不能来,你究竟有什么事?” 侯希白的俊目朝已入席并排而坐的董淑妮、荣姣姣瞥了一眼。那一席是设在中央四主席之一,差不多坐满人,包括王玄应、王玄恕两兄弟在内,全是年轻一辈,人人抢着向两女大献殷勤。但两女的目光却不时朝沈牧和侯希白飘来,显示对他们很有兴趣。 侯希白道:“锋寒兄和子陵兄有向你提过我曾跟踪阴癸派妖女的事吗?” 沈牧这才想起徐子陵曾向他说过,勉强振起精神,道:“怎么样?究竟是谁?” 侯希白凑近些许道:“就是那穿云南蜡染的绝世美人儿。全场只有她一人穿这种衣服,显是非常爱出风头。” 沈牧从来不大留意女孩子穿什么衣服,只凭直觉感到她是否好看。皱眉道:“你是对女孩子的专家,我却是一窍不通,不说那么深奥行吗?” 侯希白哑然失笑道:“我不方便指点她出来,因为全场的年轻女子都在对我们虎视眈眈。蜡染的特色就是在浸染的过程中因蜡角裂,被染料沿裂隙渗入,遂成千差万化的冰炸纹,变化自然,毫无定式,色调素雅而变化万千。” 沈牧这才发觉董淑妮的彩衣正是那个样儿,一震道:“你不是说那衣作蓝红间色的刁蛮女吧?” 侯希白喜道:“寇兄果是一点便明,正是此女,绝对错不了,她是谁?” 沈牧倒吸一口凉气道:“竟非荣姣姣而是她,真令人意想不到,不过她的轻身功夫确非常好,只是不知她亦深谙武技而已。” 侯希白催道:“她是谁?” 沈牧苦笑道:“她就是王世充的外甥女,但应不会是阴癸派的妖女。” 心忖我还和她有过一段香火缘。此女的高明处是自认轻功了得,而武功平常,而他们则从未怀疑过她的话,因为她实在没有说谎的理由。 荣凤祥的笑声打断了各人的谈话,接着他情意殷勤的招呼众宾客入席。 白清儿和郑淑明坐在沈牧对面,本是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但出奇地郑淑明像当他不存在般,只和白清儿浅谈轻笑。 当各人坐好后,沈牧才发觉右旁的席位空了出来,问侍候的小婢,小婢只说是依管家的吩咐,其他一概不知,令他摸不着头脑。 郑石如和他敷衍两句后,便向侯希白搭讪,没再理他,而他亦乐得耳根清净,游目四顾。 此时荣凤祥长身而起,欣然举杯道:“今天是荣某人五十贱降的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