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压低声音道:“我今天怎都要跟紧老跋,因为突利很可能拣他落单时下手。” 沈牧点头道:“如此,那好吧,一切小心。” 入皇城后,守门的将领把他带到尚书府,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把他领往大厅,甫进门为之愕然。 只见王世充高坐于大厅南端主座处,十多个席位平均分布两旁,都坐满人。 右边六席沈牧认识的有“美胡姬”玲珑娇、可风道人、“铁手”陈长林,居于王世充右边首席的是欧阳希夷,郎奉和宋蒙秋则陪于末席。 另一边的六个人全是首次见面,居末的两人貌肖王世充,看来该是他的儿子。 沈牧哪想得到忽然遇上这样阵仗,王世充长身而起,大笑道:“你来得刚是时候,我们正商讨大计。来!坐下喝盅热茶再说。” 众人纷纷向他抱拳为礼,只有那冷若冰霜的胡女玲珑娇对他爱理不理的略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欧阳希夷似对沈牧特别有好感,招手道:“不用加席,来与老夫同坐吧!” 自有侍从在这前辈高手几旁之下加设一张太师椅,让沈牧坐下,又奉上香茗。 扰攘一番后,王世充介绍左方首次两席身穿将服的男子予沈牧认识,一叫张镇周,另一名杨公卿,乃王世充倚之为左右臂助的大将,地位比之郎奉和宋蒙秋要高,一向驻守外防,为王世充与各方起义军作战。 沈牧知道这才是王世充的真正班底,特别留心打量那两人。 张镇周身材颀长,瘦削的脸庞显得精明自信,神态冷静自若,罕有露出笑容,高高的额头微微隆起,好像内中蕴藏无穷的智慧。年纪在三十五、六间,似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杨公卿年纪稍大,中等身材,脸上永远挂着点温和的笑意,细长的眼使沈牧感到他是个城府甚深的人。尖嗓门,说话时慢条斯理的,予人若断若续的感觉。 末座两人分别是王玄应和王玄恕,是王世充的长子和次子,前者脸上带有伤疤,说话举止有些粗野鲁莽,眼神较有种狠毒的意味,教人不敢恭维,略嫌矮短的身型已有点发胖,令沈牧猜他是耽于酒色的人,否则这般二十来岁的年纪,该不会有此情况出现,看来纵是得王世充亲传,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反是乃弟身体结实,容光焕发,英气勃勃,虽及不上沈牧的高度,也算身长玉立,但稚气未除,仍需一段历练才可独当一面。 另两人是王弘烈和王行本,均属王世充的亲族,只看外貌都非什么非凡人物。 在座八名王世充军系的核心人物,占了一半是与王世充有亲属关系的人,除王玄恕像点样子外,其他均非人材,如此任用私人,对军心士气当有一定的影响。 用过茶后,王世充向沈牧笑道:“能见小兄弟无恙归来,我等无不欢欣雀跃。” 沈牧心中暗骂了一句,笑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须惊动尚书大人和诸位在此商讨大计?” 王世充道:“晁公错刚抵此处,我们准备先发制人,务要令南海派全军覆没,永不翻身。” 沈牧骇然道:“万万不可!” 包括王世充在内,人人均为之愕然。 王世充奇道:“为何万万不可?” 沈牧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示敌以弱,李密愈轻敌,愈看不起我们就愈是理想。” 和他仅一几之隔的欧阳希夷不解道:“战场还战场,对付晁公错乃江湖上的决胜争雄,否则若任由他和独孤阀联手伺机行刺世充兄,闹得大家终日提心吊胆,我们还用办其他事吗?” 厅内大部分人都点头赞同。 只有那可风道人一扬手上尘拂,微笑道:“寇兄弟必有独特见解,何不说来一听。” 沈牧从容道:“首先我想知道李密那边的情况是如何呢?” 王世充点名道:“镇周!李密方面的情况,由你来说吧!” 张镇周道:“自我们开始在偃师筑桥置仓,李密便着手调集粮草兵马,又命大将邴元真率军进驻洛口,程知节进驻金墉城,单雄信守河阳,乍看似是要进军偃师,但可以是李密想南面以黄河为屏障,北守太行,东连黎阳,寓守于攻,使我不敢冒然出兵挺进。” 沈牧只听他这番话,便知他是个饶有谋略眼光的兵法家,心忖王世充能守得住洛阳这中原核心之地,确非侥幸。 沈牧成竹在胸地油然道:“若尚书大人能佯作被刺受伤,包保李密会立即大举进犯,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王世充脸露难色道:“现在我们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