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上上下下都是巴陵帮的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泄露秘密。 忽然有人来到兰姨身侧,俯身凑到她耳旁说了几句话。那人去后,兰姨脸色变得有点不自然,勉强笑道:“刚好有间上房空了出来,不若奴家先带两位公子前去,好过呆挤在这里。” 见这兰姨神神秘秘的,两人均知内有别情,暗道:“可能是那佩佩知道他们来了,遂欣然随她登楼而去。” 沈牧两人随着兰姨来到一间空房,房门敞开,然而让两人为之一呆的是,映入眼帘是安坐房内的沈落雁,正以迷人笑容,欢迎他们。 兰姨低声道:“奴家只是依命行事,请两位公子见谅。” 沈牧两人心中一阵苦笑,细察沈落雁身边除了侍候她的一名小婢外,好似并无他人,便昂昂然走了进去,在她对面坐下,徐子陵只好坐在他旁。 沈落雁对沈牧嫣然一笑,挥挥手让身边的小婢退下。小婢缓缓退出去,把房门轻轻掩上,沈牧斜眼兜着她道:“今晚陪我还是陪他?” 沈落雁先是横了沈牧一眼,然后挑了挑柳眉,妩媚一笑道:“当然两个都陪了,但只限于在这厢房里饮酒谈心。” 今夜她穿回白色素服,后方窗外则是细雪飘飞,两人都感到很难对她生出敌意,但又知动辄就是大祸临头,那感觉确教人心生矛盾。 徐子陵哂道:“有话快说,少爷还要回家睡觉呢。” 沈落雁举起酒杯,欣然道:“长夜漫漫,把酒谈心,乃人生快事,让落雁先敬两位一杯。” 沈牧笑着道:“怎知这些酒是否给你下了毒?” 沈落雁没好气地放下酒杯,笑道:“若要下毒,我就不会现身哩!好没长进,放着龙头府那些大部分来自杨广行宫的妃嫔不去寻欢,却要到这里来花银子买笑,男人是否都像你们那么贱骨头的?” 沈牧反唇相讥道:“有人受了人家恩德,不思报答,只是想着如何把恩人谋害,那些人又是否天生狼心狗肺呢?” 沈落雁“噗哧”笑道:“骂得好!不过我现正是报恩来了。究竟要落雁委身下嫁你们哪一位少爷哩。” 徐子陵不悦道:“又来了,再是这样,我们立即拂袖离开。” 沈落雁道:“徐少爷莫要动怒,最近江湖传闻,宇文无敌给你们杀得落慌而逃,这样下去,说不定有一天你们能名震天下呢。” 沈牧笑道:“有话就快说,少爷我还要寻欢作乐。” 沈落雁微笑道:“那就先答落雁一个问题,当今群雄中里,有谁能及得上密公呢?” 徐子陵脱口道:“李阀又如何?” 沈落雁不屑道:“四阀之主中,论武功,李渊只能排在榜末;论才略,他亦是倒数上来第一人。为人胆小怕事,优柔寡断,更像你们般贪恋美色;明知是杀头之罪,仍私下受了晋阳宫宫监裴寂从原属杨广所有的宫女中挑出的两名绝色,这样的人何能成大事,你们的眼光不致于差得如此厉害吧?” 两人哪知李渊是这样的差,不过只看李世民千方百计迫他作反,便知沈落雁所说虽不中亦不远矣。 沈落雁顿了顿续道:“现在密公开仓济民,又传檄天下,数杨广十大罪状,天下人心,无不归向。识时务的,都该知道谁才是真命之主。” 徐子陵冷笑道:“你开口闭口都是李密,究竟置大龙头于何地?” 沈落雁好整以暇道:“那只能怪你自己糊涂。今天翟公已正式知会我,要我通知密公,他将退位让贤,一俟众将领齐集,便会公告此事。所以我开口闭口都说密公,究竟有什么问题呢?”沈落雁俏目亮了起来,闪过莫测高深的异芒。 沈牧笑着道:“其他三阀又如何?他们肯坐看天下落入你们瓦岗军之手吗?” 沈落雁油然道:“宋阀势力偏于南方,只能依附北方之势成事,可以撇开不论。独孤阀和皇室关系太深,唇亡齿寒,亦无争天下之力。只有宇文阀人材众多,可以稍有作为。可惜当了这么多年走狗,仇家遍地,杨广若亡,宇文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