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弯月,要当中盛满星辰。直到他认识了她,他才意识到没有心动感觉前的所谓标准是空中楼阁,巴比伦花园固然美丽,可那真的重要吗? 她可以没有一双长腿,也可以没有一头秀发,她可以不温顺,她可以骄傲如男性,可以不耐烦,可以不做饭,她只要是她。 将自己置于下位的忍足侑士由于两人权力关系的不对等,时常自发地、潜意识地想哄她开心,想要取悦英理。 他看到她时常皱眉,久而久之便下意识去留心她皱眉时的情景。一位女孩光腿穿着裙子,一位OL女士脚下的尖细高跟鞋,一位男士手中拎着的便当盒,几位在居酒屋喝酒嫌弃老婆的中年男人,一位向男友索要Chanel可可小姐口红的女同学,两位地铁上低声嘲笑前面中年女人的腰部的国中男生…… 她保持沉默,但她皱眉。 这类情景中他不知道该如何哄她。他想要哄她,想要让她开心,想要她的眼里缩回来,缩到只能摆下他一人,但他稍稍悲观地发现他做不到,这很不安。他敏感而温柔地在意他年长女友的情绪,却不知道怎样在他与她两人关系之外令她不那么躁动不安。 半夜,是的,他们已经睡在一张床上,多出来的一个卧室宛若摆设,用来堆放两人不常用的物品。他拥住女孩的躯体,静静地拎听她熟睡中的心跳。他心中计数,发现她的心跳比常人都快。快到贴合在她胸口的他的手掌,往上走一寸的脉搏永远无法与她合在一个拍子上,他们是两道轨迹交叉在一起的音符,撞击在一起发出的不是约翰施特劳斯的小夜曲,而是杂乱、锈迹斑斑的噪音,伸出舌头舔舐空气一口,进入味蕾的是血液的味道。 久久不消散的味道。 他在阳台上看到她在晾晒衣物,做完她的杂物后英理蹲下身低头摆弄花盆中的香料。 “闻起来味道不错。” 她吸进一口,迷迭香的唇叶快要落进漆黑沉默的傍晚,封锁住井中的余晖,在她的身下,逐渐有血液渗透出,反复多次,喋喋不休。 彼时的忍足侑士天真,以为这是女孩子正常的生理期。以至于他出门去寻找便利店,视线抛锚在预定的锚地,在局促不安中射出一连串的箭,停在卫生用品前。 当晚,他回家后,在英理即将进入浴室洗漱前,递给了她。 他挨着英理,半拥她,不安地解释说:“我看你的衣服上的血迹洗不干净,不如使用棉条吧。” 英理接过棉条,低头仔细端详起来。导管的形状是精子,移动的精子,等待插入的阴茎的分泌物,续一段棉线,游入阴道。她打开盒子掏出使用说明书,里面有详细的步骤,该如何站立,该如何分开腿,该如何身体前倾以便更容易寻找到入口。 算不得是突发奇想,她想:插入会疼痛。对吗? 她点头转身进入浴室,锁住门。颤颤的水流从浴缸的水龙头中排出,吞吐出一整个大城市的自然水系统的劳作。她脱去衣服,面无表情地看到裤子上再次沾染她双腿上渗透出的血液,尚未凝结成痂。腿抬起落入浴缸中,侧身在水中张开她的大腿,练习劈叉般竭力打开,脚趾触碰到浴缸壁,遇袭一样蜷缩。 她压根就没来月经。 出来时她只身裹着浴袍,身子浸润刚洗浴过后下水面条的气息,身体滚烫。她推门进入卧室,看到忍足侑士半身躺在床上在和同学打电话。隐隐约约听到是“迹部”。 她摁灭灯,唯独留下床头夜灯,发出暧昧昏睡的信息。忍足见状扯了个借口,关掉电话。他半撑起身体,语气关切“怎么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