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记得老大那一家啊。 廖春华叹了口气:“不回来就不回来吧。” 骆常庆压着鱼肉泥,道:“下午肯定能回来。”又道,“你也别跟他们生气,更不用替我爹不值当的。想想咱那店,年后准备扩大规模,店里你可是主力军,要是让他们气出个好歹,到时候你这主力军可顶不起来了,得少卖多少碗粉?” 文霞觉得常庆说这话不像样,瞪了他一眼。 骆常庆嘿嘿地笑。 他了解他亲娘,你劝别的不顶用,拿不能挣钱吓唬她才能吓唬住。 要不然下午跟老大家吵吵,越吵越来气,真气出好歹不值当的。 廖春华也乐,道:“我才不稀得跟他们一样呢。” 所以等下午见老大一家四口进了门,廖春华表情很祥和。 没给冷脸,也没多热情。 唯独瞧着老大满脸的老态有些惊讶。 刘美青则臊眉耷眼的赔着小心喊娘,一脸疲态,满眼的红血丝。 骆常胜准备了一肚子跟他娘解释的话,谁知廖春华半句斥责都没有。他主动提,廖春华就神色淡淡地道:“不用说这个,昨天我生气的时候常庆就拿这套话劝过我了,我理解你的难处,毕竟认祖归宗了,又是头一年。这头常庆他爹也不差你那一刀纸俩元宝的。再说了,你再去给常庆他爹上坟,到了坟头上你说啥?你也没脸。” 骆常胜这就弄了个没脸,他纳闷,骆常庆咋每回都知道他想说啥啊? 不过比起没脸,他这会儿倒是困的睁不开眼,坐那里大口大口的抽烟。 但这不是他娘那院子,是老二家的小洋楼,他也不好意思去躺躺歇歇,还有些放不开。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们过来,老二一家故意躲出去了,都没在家。 他娘说去西头拜年了,跟西头那些人又没牵扯,往常也从来没去过村西头拜年,这咋还转到那边去了呢? 廖春华说完就没再搭理老大,看向那俩她一手带大的孙子,但脑子里浮现的还是自己去县城找他们,两人一看见他掉头就跑的情景,笑道:“现在叫啥名了?” 贾东城被他奶看的直哆嗦,用进入变声期的公鸭嗓讨巧卖乖,不敢说自己现在的名字,道:“奶,还叫我小峰就行。” 贾东林缩在他哥后头,总觉得他奶现在看人的眼神…很奇怪,明明带着笑,却又像刀子一样,让人浑身不舒服。 压岁钱跟往年一样,没涨。 也没用红纸包,就那么抽出一张递了过去。 又一人给了一张,说是老二两口子给俩孩子的。 刘美青瞥一眼,有点失望,就可着桌子上那切开的柚子吧唧吧唧吃个不停,一双眼睛四下里寻摸。 她看见扔在门后头的香蕉皮了,也不说再往外摆两个。 当然,这柚子酸酸甜甜的也不错。 瞅着她婆婆不注意的时候,还往口袋里塞了一把葡萄干、松子。 有这些东西谁还吃瓜子啊。 老二也不知道到底攒了多少家底,她弟一把火烧过去都没让他破产,过年还净置办这些稀罕东西。 听她表妹说跟村里供销社都有合作了…… 他买卖做的是顺利,可她弟弟还在牢房里蹲着呢。 想到这里,刘美青顿时觉得嘴里的柚子不香了。 哎,明天回娘家等着听她娘哭吧,少不了又是一地鸡毛…… 不过她现在就难受的想哭,可又不敢哭,只能憋着。m.BoWUChINA.cOm